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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拿去藥鋪問清了這是何藥,聽道是寒藥,會讓陰體更寒後,他還是不信。
現下,這專瞧婦人毛病的大夫來了,他想欺瞞自己,也是不行了。
他這般憐她惜她,可她呢?
一切都是假的,她的溫柔體貼,她溫暖的身軀,用力回抱著他的懷抱,都是假的。
說來也是,她連他的孩子都不想生,有什麼能是真的?
汪永昭想到此,悲悽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中泛起了水光。
站在背後的江小山此時抹了臉上的淚,小心地勾了那大夫的衣角,領著他出去了,只剩下汪永昭站在那拱門前,笑聲越笑越大,最後,他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搖著頭嘆道,“真是荒謬,想我算計半生,竟沒看透一個鄉下來的粗婦,竟是沒看透啊……”
笑罷,他去了那前院,攔過那揹著藥箱要去的大夫,帶了他到了堂屋,讓江小山關了門,問了幾件事,遂讓江小山跟了他去拿藥。
待大夫走後,他坐在堂屋半會才慢慢地起了身,往那後屋走去。
後屋中,那婦人還坐在堂屋中,見得他進了那門,她靜靜地看著他,臉上一片沉靜,眼睛裡一片死水。
她一直都是是這幅樣子,這一刻,汪永昭才看清了她的臉,她眼裡的神情……
他不得不跟自己承認,在這個婦人眼裡,他怕是一直什麼都不是。
不,他不是什麼都不是,他是她的夫君,她頭上的天,她所有的一切……
想到此,不甘心的汪永昭急步進了那堂屋,笑著看向了婦人,他揚起了手,他要把她給撕碎,打死弄殘,他要狠狠地折磨她,讓她知道違逆他的下場。
可最終,他的手揚起,卻只狠狠地拍打在了她面前的桌上。
那震耳欲聾的一聲拍擊聲,震得眼前的這婦人閉了閉眼,看得她的睫毛在眼皮之間跳動,尤如失驚的蝴蝶一般,這一刻,汪永昭想著,她怎麼就那麼美。
他想著,她這麼美,他這麼歡喜她,他是他的夫君,他還派人護著她的那小兒,她怎地就不替他生他的孩子呢?
她要是生,他什麼都給她。
他也會好好對待她的孩子,把他的一切都給他,不會再像對待她先前的那個小兒一般。
他會把什麼都給她的孩兒。
“我要孩子,我要孩子……”汪永昭的心揪成了一團,他把那婦人扯起死死地抱在了懷裡,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你要給你生我的孩子,你不生,我殺了他,我殺了你的小老虎,我殺了你的兒子,我定會殺了他。”
張小碗抬頭,把眼中的淚流淌了回去。
她的肩頭溼了,那埋在她肩頭的男人無聲地哭了。
她無可奈何地伸出了手,抱了他的頭,哽咽著說,“您別這樣說,您別。”
她一步一步走到這步,她還能如何啊?
那戰場上,還有她的孩子啊。
“我給您生您要的孩子,”張小碗哭了出來,她把頭埋在了汪永昭的脖子裡在,無聲地痛哭,“我給您生您的孩子。”
如若可以,她真的想死了,她太絕望,也太累了,這一年一年的,苦難似沒有盡頭,她活得太苦了。
沒有人知道,到了這步,她已經快要活不下去了。
她無聲地哭得歇斯底里,汪永昭聽得抬起了臉,眼中再無淚光,他把這婦人的臉抬起,看得她一臉的痛苦,他輕輕地說,“我原諒你這一次,你不要再騙我,再騙我,我就在你面前一刀一刀把他剮了,到時我倒要看看,你能如何。”
說罷,看著她淚如雨下的臉,他殘忍地笑了,他伸出頭,一一吻過她的淚,待嘗過那遍苦澀後,他把她緊緊地抱到了懷裡。
他的心也疼,疼得很是厲害,可誰人又知道?
他緊緊地抱住她,想把這個從不如他願的婦人嵌到他的骨子裡……
這時,這婦人竟反抱過了他,他聽得她聽著淚意的聲音輕輕地在他耳邊說,“夫君,我也苦,我心裡頭也苦,您那般對待過我的孩子,我要如何才敢生得了第二個,我怎麼敢啊?”
說著她又痛哭了起來,汪永昭一聽她那口中說道的那一聲夫君,那剎那,他的黑眸亮得就像黑幕中亮起了星光,他微鬆了那手,扶住她的肩頭,忍不住有些急急地跟她解釋,“不會,不會了,你給我生吧,生個跟你一模一樣的,我定會好好護在心手,再也不會對他壞了,他要什麼我都給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