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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自己頭髮被壓著後,她輕輕地偏了偏頭,就沒再動了。
窗外的光線並不明亮,她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了,但身邊的男人睡得很沉,張小碗看了幾眼,就又閉上了眼。
他在眼,就讓他再睡一會。
她閉著眼睛假寐了一陣,身邊有了輕微的動靜,她睜開了眼,正好對上了汪永昭的眼睛。
那雙漠然的眼睛,這時冒過一道幽光,張小碗伸出手摸向他的臉,好一會才問,“我覺著我睡了好長一段時日。”
“嗯。”汪永昭抓過她的手,攔上了自己的眼,淡淡地應了一聲。
這時,外面有了聲響,“大人,夫人……”
是萍婆的聲音,張小碗輕咳了兩聲,揚聲道,“進來。”
她說話的聲音是沙啞的,萍婆進來後,忙點亮了油燈,端了溫水過來。
張小碗起身,這才發現汪永昭是和衣而睡的。
她喝了水,看著汪永昭下了地。
“給夫人更衣。”汪永昭朝萍婆道。
“是。”萍婆忙給張小碗穿了外衣,去了外屋讓瞎大夫把脈。
“如何?”瞎大夫的手一放下,汪永昭就開了口。
張小碗見他頭髮亂糟糟的一團,她走到他背後,放下了他的頭髮,用手替他梳理著。
“跟您說過,頭髮扎著睡不得,頭皮會疼。”張小碗低頭,嘴裡溫柔地說道,拿髮帶給他在後尾鬆鬆系起,這才回了身在他身旁坐下,握著他發熱的手,與瞎大夫輕聲地道,“我這是怎地了?”
“血氣不足,精疲力竭導致的昏眩,婦人病,你這已是其中最重的了,以後切務再這般疲累了。”瞎大夫搖搖頭道,“你當你還年小?這般操勞,終有一日會崩塌。”
張小碗苦笑,“這身體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她還以為熬熬就過了。
“注意著點,我這幾日再給你配劑藥。”瞎大夫這時已站起了身。
“您走好。”張小碗起身,等他走後,閉著眼睛朝汪永昭道,“您來扶扶我。”
汪永昭慌忙起身,扶住了睜開不開的張小碗。
張小碗緩了一會,才睜眼與汪永昭說,“您彆著急,我歇幾日就好了。”
說著喘了幾口氣,汗水從她的額頭上掉了下來。
汪永昭什麼也未說,兩手一橫抱起了她,抱著她往內走。
張小碗聽著他猛烈加快的心跳聲,輕吁了口氣,想著定要好起來才行。
她不能倒下,汪永昭倒不得,她也倒不得。
而張小碗的這一病,足養了半個月,身子才康健了起來,這下,針線活也是不能做了,家中的事也只有大事才來過問她,其餘都讓懷慕管了。
她閒得心裡發慌,汪永昭便讓人送了花草過來讓她養,旁的卻是不許了。
所幸的是過了半年,她的身體好了很多,這才能在白日間做點針線活,時辰較短,總算沒有把手藝落下。
三年後。
張小碗一睜眼,看身邊的男人還在睡,她就又低下頭閉上了眼睛。
過了些許時辰,等汪永昭在她腰上的手動了動,她才抬頭朝他笑道,“您醒了?”
“嗯。”汪永昭摟緊了她,閉著眼睛道,“何時了?”
“卯時了。”張小碗笑道,“起罷,懷慕他們還等我們用膳呢,莫餓著孩兒們了。”
汪永昭輕打了個呵欠,這才點了點頭。
張小碗起身,剛出門喚婆子端進熱水,就聽二兒媳王文君在門外道,“娘,可許孩兒進來?”
“不是讓你在堂屋請安的麼?”張小碗忙讓她進來。
“孩兒給孃親請安。”長相秀美的王文君一進來就福身,笑道,“孩兒已去了膳房一趟,想著還是來給您請安才好,要不然,心裡就跟缺了什麼一樣。”
張小碗笑著搖頭,見她讓丫環們把熱水抬了進來,等丫環們退了下去,朝她笑道,“娘,我給爹爹請好安就去堂屋看看去。”
“好。”張小碗疼愛地摸了摸她的頭髮,笑道,“莫累著了,稍會用過膳就回屋歇會再處事。”
現在二兒媳管著這府中的事,小姑娘才及笄,就能幹成這樣,張小碗有些於心不忍。
“孩兒知呢,會注意著身子,您莫擔心。”王文君搖頭笑道。
張小碗拍了拍她的手,回屋朝正在看公文的汪永昭道,“文君來了。”
“嗯。”汪永昭看著公文輕應。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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