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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嚇得給駭得嘴巴半晌都合不上。
張小碗一直以為一夜白頭真是小說裡才能出的傳奇,要知道前世她那些因為愛她而不得的男人要是覺得自己因為得不到她,日子苦得不能再苦了,也只是假意哭幾聲,要為她不順他們的意自殺也只是先嚇唬她幾下,隨而亂劃幾刀,萬萬是丟不了他們自個兒的命的,後頭更別說他們以後會得了經驗,有了經驗心得之後會更拿手用虛情假意騙那些不諳世事的女孩子們,別說因此後頭活得有多瀟灑了,大家都不知道多愛惜自個兒,可真沒有一個能一夜白頭的,而這一夜白頭,可真只有傳說中的傻子幹得出,冷不丁的,張阿福,也就
是她的這具身軀的親爹就這麼幹了,張小碗給嚇得不輕,一個活生生的,沒什麼太大的擔當,更沒啥能力的農村漢子就成了這麼一個情聖,張小福真覺得見著這灰白的發了,哪怕不如傳說中那樣的雪白,她也跟見了鬼似的。
可哪怕她嚇得再重,她也得按捺住,花了老大的腳程抓了花了錢請來了的行腳大夫的給的藥方,給劉三娘煎藥之後,又得收拾一家老少的吃食。
這時劉三娘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了,而朱嬸子那邊也因為來往他們家的村民太多,來看過一眼之後沒有什麼時間就不再來了。
張小碗要照顧一家幾口的吃食,又要煎藥,還要應付那劉家村那個派來的請劉三娘回劉家村探親的村民,頓時躁得火上眉毛,恨不得把自己也往那灶火堆裡燒上一燒,燒了得了。
劉三娘一條命都只剩半條命了,劉家村來的人卻還是在苦勸著她趕快回劉家村看上她二哥一看,他們說要知道不說方圓百里,就是說方圓五百里,也沒有出過比她哥劉二郎更大的官了,他回來好幾日了,她這不回去拜見,確也太不恭敬了。
眼看這一天劉三娘只剩半口氣,這來的人還是這麼狀似苦心婆心地勸說,可張阿福卻是沒什麼脾氣,隻日日夜夜守在喘在氣的劉三娘面前,什麼事也不管,也沒膽趕上人走,張小碗當下真是難為得當夜大半晚上偷偷痛哭了好大半個時辰,哭完,發洩完,別無他法,第二天,拿起了掃帚,氣勢洶洶地把人趕出了門外。
把人趕走後,張小碗再也沒忍住,趴在地上嗚嗚哭了好長的一會,直到張小弟與張小寶撲到她身邊嗚咽過來,她才回過神,知道她活著不可能再是一個人,勉強地拖拉著疲憊的身軀去煮吃食。
她一直成熟的心智,讓她自來這異世後都一直都討了不少便宜,可確實也因此吃了不少苦,她不可能像真的不懂世事的張小碗那樣不諳世事,更不能不知道家裡到底什麼情況,由此,她有了前世得來的心智,到底其實是沒討得了多少便宜。
這一家的人,眼看就她管用了,張小碗再也沒有別的辦法,只此如此。
形勢比人強,她不想當個出頭鳥,可活生生的現實,逼得她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劉家村的人總算趕走,因著劉三娘只剩半條命,張阿福也不管用了,每日每夜,他只管蹲在劉三娘面前,當上了他那個痴情漢子。
只苦了張小碗,聽劉三孃的話請來了上一次幫她接生張小弟的產婆,又是招呼著兩個弟弟燒開水,又緊張地準備著那些小孩出生後會穿上小衣小襖,頓時這些活就忙得她這個沒經歷過生育的人一時全亂了。
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劉家村那邊的人這時又來了人又來了話,措辭嚴厲地說劉三娘對孃家的兄長這樣不敬不尊,是要送進官府認罪的。
當下張小碗都已經不再想到底劉三娘是跟她的兄長是有如何不共戴天的仇深似海,非得在這當口逼得她生死不得了,她只想著讓這想要劉三娘命的這兩個人在村子裡緩上一天,後頭不管什麼事,先讓劉三娘把這孩子生下再說。
免得人還沒死在牢裡,就先在家裡一屍兩命了。
當夜,劉村家這次來的兩個長者似的人在土灶這邊的堂房措辭嚴厲地說著劉三娘種種對兄長的不恭敬,那邊劉三娘在睡房尖叫嗚咽到痛哭流涕,而張小碗屁滾尿流地一路踉蹌著滾到鎮裡,哭著喊著敲開了鎮裡唯一的一家藥材鋪,把頭都在藥材店老闆的面前磕碎了,才用了五百個銅錢買回了一片人參片,連夜趕回去塞到劉三孃的嘴裡後,這時,張家的四女,也就張小妹,終於降生到了張家這個千瘡百孔的家裡。
這其中的艱苦辛酸,哪怕多年後已經安泰平順的張小碗回想起來,也不禁會暗地裡掩面痛哭,一直都當這一晚是她人生裡最悲苦的,也最無法忘卻的一頁。
那一夜,她舍了前世所有的自尊自傲,只盼望劉三娘跟著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