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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做的?”張小碗愣住了。
“換著吧。”劉三娘僅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眼睛瞥了張小碗滿是冰瘡的手好幾眼,那手已經腫脹得就像個蒸得
發脹了的饅頭,只不過張小碗手上這個是又紅又黑的,極其難看。
張小碗猶豫了一下,但身上的味實在太重了,她本來還想穿著一晚,明早早早洗了,曬乾再穿,可沒想到,一回來就有件新衣裳,她也忍耐不住,接過衣服換了過來。
“謝謝娘。”身上的臭味頓時少了一大半,張小碗不禁笑了,不過她性格不是什麼膩歪的人,說了一句後,就拉著兩個眼羨地看著她的新衣的弟弟出去了,手裡還拿著油紙包。
到了灶房開啟油紙包,裡頭竟然還有好幾塊肥肉,這看得張小碗都不由吞了吞口水,不要說兩個小孩了,在柴火的光裡,他們的眼睛盯著油紙包的眼睛亮得賊亮賊亮,連嘴裡的口水都嚥了好幾道,在寂靜的黑夜裡響得亮敞。
想也不想,張小碗看著這肉的成色也知道這不是別人吃了不要剩下的,怕是拿著肉做了菜剋扣了客人下來的,那個廚娘大嬸把好的都給了她了,她可真是又遇著好心人了。
對一戶一年到頭也吃不幾頓乾飯的人家來說,這成色看著好的肥肥的肉簡直就讓人移不開眼睛,就連張小碗都有點把控不住嘴裡不停蔓延的口水,事實上,不到這份上,她也不知道她有這麼渴望著冒著油光的肥肉,哪怕先前在路上那天晚上歇息時她還吃了一頓雞肉,也沒解了她現在的身體內那不由自主渴望油水的渴。
但這次她是不能像上次一樣貪得連雞骨頭都敢嚼碎了吃了,她只能若無其事地吞著口水,把菜熱好了,她把那幾塊肥肉留了兩塊完整的給張阿福,又熱了兩塊劉三娘留著的兩塊糙米餅子,拿著餅子夾了剩下的肉和一些菜,給了兩個小孩一人一份大大的餅夾肉。
兩個小孩接過後就狼吞虎嚥了起來,張小碗看得不由笑了笑,拿著另一塊也熱好了的餅,慢慢地就著水吃了起來。
東西不多,容不得她也貪啊。
沒想到油紙包裡有肉,劉三娘也驚了一驚,張阿福不肯把兩塊肥肉都吃完,硬是讓了一塊給劉三娘吃。
一家人在灶房吃完這頓晚歸的飯,張小碗在廚房裡把一些事跟夫妻兩人說了說,三人商量了商量,這時張小寶和張小弟都趴在張小碗腿上睡著了,見夜已深,張阿福把孩子抱上了坑,然後張小碗和劉三娘把灶房收拾好,但剛進了茅草屋關上門準備睡的時候,就聽有人輕輕敲響了門。
一開門,竟然是朱家
嬸子,她身後還跟著朱家大叔。
一見開門,朱家大嬸拉著朱家大叔跟做賊似的輕手輕腳關上了門,一等門關上,這時張阿福也把土桌邊的柴火堆給點燃了,屋裡頭有了明亮一點的光,朱家大嬸這時連忙跺腳道,“我家這個殺千刀的,佔了你們家天大的便宜也沒道聲謝,哎喲,這可把我急得,這不,只得拉著他來跟你們道謝了……”
朱大田被婆娘這麼說,頓時臉色不好看得很,但剛在家裡被他婆娘說了幾句,也知道這次是他佔了大便宜了。
他是一時就得了七百個大銅板啊!他們家算村裡頭光景最好的,手頭上再寬裕的時候也沒有過七百個大銅子過,朱大田得了錢只一心想回家,哪還顧得著想這錢也不應是他全得的,只是回到家,等家裡婆娘聽他說完,見他還不覺出好出來,說出了就算他憑自個兒得的活物,那就算賣,他能找得到地方賣不,能一時得這麼多錢不的話,他這才把事情理了個頭緒出來。
這一想,確實不能理所應當地覺得這全是他的錢,不關張家的事,因為就算他去鎮裡趕場賣,不一定能全賣得出去,也不能把價格賣得這麼好。
再說村戶人家的,賣東西也頂多知道去場上賣,誰還想得著去找客棧老闆賣啊——這不,一想明白,朱大田就跟著他婆娘來了,哪怕見他婆娘說得過份,他一時也不好發作,只得連連朝張阿福道謝,再三說明天家裡煮了乾飯,請了他們過去吃。
張小碗沒想到朱大田沒想明白的,這朱嬸子卻是個極明白的,當下有點驚訝,不過一想也就明白了,朱嬸子是個極良善的,但心裡不是沒譜的人,這不,去年他們家去他家借糧的時候,他們家也沒幾口糧的,不也是狠下心來沒借嗎?這朱嬸子啊,是個好人,不是個濫好人,不當惡人,顧得上本又看得清形勢,是個心裡頭門兒清的。
這種人,按張小碗前世對別人的說法,就是有品又不乏聰明,心裡又有度的女人,跟這種人打交道可比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