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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水,一個是茅房子,娘,先別吃,我去撿點柴,壘兩個土墩子,用火熱熱再吃,我帶了火石子過來打火。”張小碗說著,手向兩個弟弟伸出,“咱撿柴火去,熱了湯喝。”
兩孩子一聽還有吃的,爭氣恐後地跟著他們大姐去了。
因是在山邊,枯柴多,沒多時,張小碗就帶著兩個弟弟撿了柴火回來,回來的時候,土墩子已經壘好了,罐
子也擺在了上頭,見劉三娘拿過柴就要蹲下燒火,張小碗連忙蹲下去,“我來。”
這孕婦娘也還真是不把自己當孕婦。
因兩個陶罐本身的重量已經很重,張小碗也就沒再帶碗,就帶了兩雙筷子,先把蘑菇湯就著火熱了,要是抱著燙燙的罐子吃還能熱手。
“爹,你先吃,罐子涼點你再給娘。”一熱好,張小碗就對張阿福說,把筷子放到了他手裡。
張阿福拿著筷子的手沒動,遲疑著。
“你先吃。”劉三娘推了下他,嘴邊有一點淡淡的笑。
“誒,好。”張阿福伸出手碰了碰罐子,還真有點燙,他手粗繭厚,也不怕這點燙,先是抱到懷裡吃了幾口,等涼了一點,又喝了幾口湯,等試著差不多了,餵了身邊蹲著他看的兩個孩子幾口,這又忙不迭地把罐子送到劉三娘手裡,“孩子娘,快涼了,你吃。”
劉三娘伸出紫紅的手,別了別頰邊落下的頭髮,這才接過罐子和筷子,一口一口地吃了起來。
張小碗燒著另一罐子裡的水,等燒開了,一家人每人都喝幾口熱的,也算是熱熱身體。
先想不到辦法怎麼去弄幾件衣服,只能暫時用這種笨法子了。
滿罐子的蘑菇湯,蘑菇多,湯少,吃了能稍頂飽,雖然比不上主糧,但比沒吃的要強上許多,更何況,張家人就壓根沒怎麼吃過飽飯過,尤其是小孩,不知道飽肚子是怎麼回事,所以當吃蘑菇吃到又熱又暖,這足夠張小寶張小弟吹著鼻涕笑嘻嘻,比平時活潑多了,他們分完父母的口糧後,圍著父母和大姐,兩個小孩你追我趕地嬉鬧了起來。
小孩總是有些天真無邪的,張小碗盯著他們,偶爾說一句說他們小心點之外,其它的,她都儘想著再能如何找到點別的吃的了。
光吃蘑菇,這兩小孩也是長不好的。
張氏夫妻吃完蘑菇,又拿著燒開的熱水喝了幾口,看了幾眼孩子,就又回過頭拿起鋤頭的拿起鋤頭,擔起木桶的擔起木桶了。
“我帶小寶小弟去山裡,看有什麼東西是能撿的……”張小碗站了起來,跟他們說,“我會看著他們。”
“去吧……”劉三娘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看著山的那頭,也沒看張小碗,半晌說了這麼一句。
劉三娘沒意見,張阿福也就擔著水桶往小溪那邊走去了。
這片山地有些幹,開出的荒地,過個幾天要是不澆水,地裡的菜秧子就不長個。
張小碗帶著兩個弟弟走遠了,轉眼進了山裡,都看不到背影了,張阿福挑了水回來,見到他娘子停著鋤頭看著山的那邊的方向一動不動,一會,眼淚從她的眼裡掉了出來,像是害怕被看到,剛掉出來,她就伸手去抹了。
張阿福低著頭挑著擔子走到了另一頭,似是沒看到她的傷心。
劉三娘這時回過了神,恰好看到了他停下了擔子,也不見歇一口氣,拿著長勺一個坑一個坑地澆起了水,她抿了抿嘴,別了別頰邊又落下的頭髮,鬆起了菜邊的土。
“大姐,大姐……”張小寶又檢了一根枯樹棍跑到了張小碗的面前獻寶。
“嗯,拿去捆好。”張小碗摸了摸他的頭,又伸出手,繼續掰那腐樹上那黑灰的東西。
如果這東西跟她前輩子見過的並不多的話,那麼這個東西就是木耳了。
蘑菇木耳都是一般山裡都有的東西,張小碗不明白這個貧瘠到了極點的地方為什麼對這些能吃的東西不需要危言聳聽的偏偏就危言聳聽,不該視而不見的偏偏視而不見?
也不知道那些見鬼的老人給這村裡留下了什麼該死的老話,真是愚昧到讓人無語。
不過,如果不是這麼愚昧,如今可能也落不下她一路生路,張小碗就當老天爺也不是時時那麼不開眼的,沒把她徹底逼到絕路。
張小寶張小弟都撿了不少柴火,張小碗摘了木耳,想著這次又碰到了木耳,不知道能不能再走個狗屎運逮到一兩隻兔子,可惜的是,她帶著兩孩子轉了好一會,連兔子的影子也沒見著,只能揹著揹簍裡這次撿來的蘑菇和木耳,手捧著柴火,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