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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將錦緞重又放回桌上,“我有事要出城,等不及做衣,若有成衣,便找來給我吧。”
“客人,店裡向來只接訂做。”老掌櫃陪笑,“客人不遠而來,總不能敗興而歸,這樣罷,我家小主人日前做了一身衣物,臨時改了主意不要,擔心小主人何時想起又要來取,我便一直留著,若客人不嫌棄,不妨去看看。”
“好。”葉其安點頭。
“那客人隨我來。”老掌櫃遣開伙計,引著葉其安朝後堂而去。
穿過弄堂,直直進了後院書房。老掌櫃在書櫃前駐足,只見他的手動了什麼,書櫃後緩緩露出一道小門。
“公子跟我來。”老掌櫃點燃櫃邊燭臺,朝前引路。走了一段,豁然開朗,竟已是另一處院落。遠遠的,一位素服男子邁步自正廳迎出,在幾步之外駐足靜候,待老掌櫃將葉其安送至,恭敬退開後,才微微一禮。
“赤火堂座下,霍嵐見過公子。”
“他們可好?”葉其安也不多話,急急問道。
霍嵐面色一沉。他還未開口,葉其安心裡便有數了,低了頭,喃喃道:“察爾斤原來沒騙我……”
……
……
二十分鐘之後,葉其安自那名為“慕月”的綢緞莊走出,一身華服、頭束玉冠。等在門外的次郎也不由露出幾分驚訝之色。
登上馬車,察爾斤微睜雙眼看著她,淺笑道:“所謂人要衣裝,幾分裝扮,果然不俗。既非大家閨秀、也不同小家碧玉,難怪那位始終念念不忘。”
葉其安皺眉,無慾探究他不作掩飾的讚揚後幾分真假。
“那慕月軒自來不做成衣,”察爾斤漫不經心道,“即便宮中娘娘們,恐怕也不是人人都得過慕月的料子。葉老闆好大的面子……”
葉其安抬眼,漠然迎著對方眼光。
察爾斤輕輕笑幾聲,嘴角扯出一抹邪魅:“葉老闆,即見了人,也辦完了事。該上路了罷。”
葉其安移開眼,心底生出些被看穿的沮喪。
幾天前她發現此前韋諫教過自己的聯絡暗號開始出現在途中並不起眼的地方,指引著她找到“慕月”。韋諫教她時,不知是否料到有今日事端。
也許——
葉其安抬頭望著前方,沮喪漸漸被另一種情緒掩埋。
按霍嵐所說,“慕月”的確錄屬無生門,卻並不參與門中事務,自成一系,職責便只有一個:葉其安。
因而韋諫才會將聯絡方式即便她不想知道,也硬教給她,這樣的話,就算無生門出了事,就算他沒有辦法陪在她身邊保護,也會有人接替他。
“慕月”的存在,到底有多少門人知曉?
甚至,也許——無生門、韋義莊從一開始,於他,便有著別樣的意義——
葉其安不敢再深想,害怕最後找到的答案那麼沉,沉到以她的力量還無法承受,那樣的話,她會(炫)畏(書)懼(網)得想逃走也不一定。
靠在車壁上,葉其安覺得自己好像要被車廂吞噬了,身體一點一點地沉下去,直到連存在感都消失,只剩下了模糊的意識在飄移。
如果說這個問題她不敢深想下去的話,那麼,此刻還有一個問題,卻是她絕對不願去碰觸的。
對面紅蔻不知何時抬起了頭,靜靜地望著她,大眼中無聲地落下兩顆淚水,順著精緻的臉龐滑落。
她也在恐懼著同樣的事吧?
望著那淚水慢鏡頭似的消失在視線之內,葉其安心裡一絞,皺眉閉上了雙眼。
卻還有人不知趣地偏偏要將那最深處、最想逃避的恐懼抓到表面。
“啊——”察爾斤換了個姿勢,仍舊愜意地微眯著雙眼,“不知韋門主可還撐得住……”
彷彿天邊驚雷刺破層層烏雲,陰柔怡淡的語音,卻讓車廂內另外兩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
……
……
似乎從葉其安和紅蔻的焦慮中得到樂趣,明知兩人心急如焚,察爾斤仍舊沒有催促馬車的行進速度,反倒似春日出遊,不時調笑幾句,悠然自得。
雖然不願接受,但葉其安很清楚,如要擺脫困境,察爾斤的能力,也許是目前她能依靠的唯一。在這個看似原始的年代,她反而不過是個百無一用的人,因此,即便憂心忡忡,即便厭惡不已,她卻只能選擇接受察爾斤的領控,更何況,察爾斤曾說過的那句話,暗示著,也許事情正朝著某個避無所避的方向發展——
“……千里之外、龍庭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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