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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假,囑咐我一路上要多加小心,並有意無意地誇讚池春樹是不可多得的青年俊才,還說年輕人應該懂得珍惜青春,不能太奢侈揮霍。
在同季老闆的交往中,我發現他也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可能受他的姐夫餘老闆的影響頗深。雖然他從不過問我的私事,但多少從我和池春樹的婚禮莫名其妙撤銷、再無動靜一事上看出端倪來。我想他是出於對池春樹的偏愛才對我旁敲側擊的吧。可他不知道他這番話讓我難過了多久。
如果可以透過體罰的方式減除對春樹造成的傷害,我寧願一試,哪怕傷痕累累。可目前除了逃避,我別無選擇。
我還帶了一些禮物去看望老狐狸,在讓他明白“住出去的女兒並非潑出去的水”這個道理的前提下,厚著臉皮請他對吉祥舞廳的業務以及舞廳的人多加關照。
老狐狸格外忙,在我拜訪他的過程中不斷被更多來訪的客人打斷談話。但他愉悅地表示對我的請
求會予以適當的關注,送我出門之際還誇我懂事多了。我暗自想才不是,應該是我狡猾多了。
三十個小時後,我,爾忠國,小眉再次踏上興福鎮的土地。
興福鎮還是興福鎮,只是少了部分鄉親,多了些陌生、凶煞的面孔。
一座座崗樓矗立在小鎮周邊,一道道鐵絲網橫亙在街面上,一杆杆槍刺晃動在小巷裡,讓人再也找不到昔日古樸的寧靜與安逸。尤其那高高飄揚的狗皮膏藥旗即使不看都覺得扎眼,不分晝夜地耀武揚威在中國的小鎮上。
我們的歸來沒引起鎮上多大的騷動,這年頭人人尋求自保,哪還顧得了別人,愛回不回吧,況且像我們這樣待局勢穩定下來返回鎮上的人不在少數——走得再遠也捨不得自己的貧屋啊。也許在興福鎮每個人的心中,這裡儘管變了天,仍是自己的家園——唯一的根。
辛家宅院的牆上多出來不少彈痕,院內瓦礫鋪陳,但屋子毀壞不算嚴重,尤其那棵美麗的絨花樹依舊枝繁葉茂,沒留下任何創傷,在七月的燥熱裡無私地擎起一片清涼的天空。
爾忠國頭兩頭大門也沒出過,兀自琢磨著什麼,成天抱著個茶壺踱來踱去,不像來工作,倒真像是回來避暑度假、養尊清修的大少爺。
他喝茶我一點不反對,甚至喜歡,因為只要代替了吸菸就值得慶賀。
一到天黑他便拉我進屋,跟我在屋內耳鬢廝磨,求我唱歌、跳舞給他消遣,整個心思膩在我身上。我一度懷疑他是不是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然而,第三天夜晚來臨之際,我打消了疑慮。爾忠國一身短打,雙目炯炯,臨行前讓我先行歇著,不必為他等門。
我知道他有行動了,雖然不知道細節,但相信他之前的懶散庸怠只是假像。可擔心總是難免的,目送著他矯健俊逸的身形飛速消失在絨花樹的樹冠裡,我心裡一陣空落落的,彷彿魂兒早跟著他一道離去。
清晨起床時,爾忠國已然臥在我身側。他何時回來、如何進的屋我毫無查覺。不過早已習慣了他的神出鬼沒,倒也不奇怪。
他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搭在我腰際,一臉的倦意。
我輕輕地拿下他放在我身上的手臂,他動也不動,當我又抽走他枕在腦後的胳膊,他依舊一動不動,完全沉在夢鄉里,果然累壞了。
靜靜地看著沉睡中的他,心裡湧起一股柔情蜜意。面前的男人疏密的長睫毛靜靜地闔在下眼瞼上,嘴角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睡態極美。都說女人睡態美,冠以睡美人之稱,可男人的睡態也很美,令人心動,卻從沒睡美男一說。
輕笑中,我忍不住想去觸碰一下他的長睫,可又怕驚擾了他,只得作罷。
輕輕地起身,下床,發現門依舊上著栓,瞭然——這男人一直有翻窗入室的雅興,叫我不必留門原來是這層意思。起初我以為他會徹夜不歸。
買菜回來的小眉也帶回來鎮上的早新聞,說大清早來了一大批鬼子,急著搶修通往西線的橋樑—
—夜裡不知被什麼人炸燬了——糧食運不過去急得鬼子們哇哇亂叫。
我心裡暗樂,一定跟我那躺著的冤家有莫大關係。我不打算去問他,心知肚明即可。
爾忠國睡到十一點鐘才起床,直奔廚房找吃的,嚷嚷著餓壞了。幸虧我和小眉有先見之明,早早地備好了午餐。
午後,風驟然颳起,捲起漫天的紫紅絨絮迎風飄舞,遲遲旋轉在清冷的空中,劃出無數道美麗的弧線後最終沉降下來,將庭院的青灰地鋪成一塊紫紅色的絨毯。
怔怔地看著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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