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頁)
許知捷無奈地嘆息一聲,將火盆往她床邊挪了一挪,親自動手加了兩塊炭,又摸她額上的溫度。
許知言坐在桌邊,靜靜地喝酒。
他也不要人侍奉,自己一手提酒壺,一手握住酒杯,緩緩倒著,總在美酒堪堪溢位杯沿的那一刻止住,然後穩穩托起,送到唇邊。
竟是點滴不灑。
剛暖好的酒,潤熱了這些日子以來總是冰冷的指尖。
他唇邊的笑意也漸漸柔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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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若連環,恨如流水,甚時是休(八)
他道:“五弟,歡顏有時看著迷糊,可心裡聰明得緊。她敢和那位蕭公子相處那麼久,自然有把握他不會傷害她。”
許知捷眉宇間蘊著憐惜,卻冷笑道:“我瞧未必。她若真的聰明,有些事也不至於到現在還看不穿看不破。真是……要多笨有多笨!”
許知言笑了笑,自顧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再不接話。
這時,有侍從急急進來稟道:“五殿下,皇后娘娘在找你。”
隨著許安仁的登基,太子妃的地位也水漲船高,又生過五皇子許知捷和八皇子許知洛,如今自然順理成章成為母儀天下的章皇后。
許知捷聽得母親召喚,卻也無奈,說道:“多半是為分封諸王的事。早日確定下來也好,我有了自己的府第,便將歡顏帶過去。”
許知言微笑,“你恐怕未必會封王。”
許知捷自是明白他的意思,眸光閃了閃,冷笑道:“若有那機會,我自然也要爭一爭。三哥捨棄歡顏轉而向聆花大獻殷勤,無非因為父皇對聆花另眼相待而已,存了什麼心,誰又不知道?便是為歡顏爭口氣,我也不會讓他得償所願!”
許知言不語。
許知捷為歡顏掖一掖被子,再凝視她一眼,才轉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離開的腳步聲疾速有力,很快便離他們遠去。
是許知言永遠不能企及的健康和活力。
屋中開始安靜下來。偶爾有瀝瀝的倒酒聲。
良久,許知言輕嘆:“歡顏,便這麼想逃開嗎?連我和知捷一併逃開?”
歡顏睡著似的沒說話,鴉翼般的長睫卻顫了顫,有晶瑩的淚滴滾落。
許知言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卻丟開酒杯,慢慢地走到床邊,摸索著坐下,撫向她的面龐,很準確地拭上她的眼角。
歡顏便伏在他溫熱的手掌上,嗚嗚咽咽地哭。
許知言嘆一聲,輕輕將她扶起,擁到自己懷中,悠悠道:“想哭便好好哭一場,別憋壞了自己。別以為你是一個人,你還有我,有知捷。你若願意,我便是你的家人,你的兄長。”
歡顏哽咽了好一會兒,才能沙啞地答道:“二殿下,我攀不起……”
許知言落寞而笑,淡淡道:“攀不起?即便我是皇子皇孫嗎?哪裡又比誰高貴了?大哥送了命,我瞎了眼,三弟犧牲了你……其實我並不覺得,他完全是因為那個離他還很遙遠的儲位捨棄你。”
他頓了頓,側了耳對著歡顏。
歡顏抬眼看著許知言柔和的側臉,淡色的唇動了動,終究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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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若連環,恨如流水,甚時是休(九)
許知言嘆道:“沒有人知道,下一輪不幸會落在我哪一個兄弟身上。我顧不了他們,當然他們也不會顧到我。我記得……我十歲生日時,父皇當眾宣佈,說我的眼睛已經無法恢復。所有的人都在惋惜,用嘆息掩蓋他們內心幸災樂禍的欣喜。只有一個六歲的小女孩忽然從人群中鑽出,大聲地向我說,她會治好我的眼睛!”
歡顏居然是記得的。
那日她們住的小院子忽然間人少了許多,連母親銀姑都帶著聆花走出了院門。
可臨走時,銀姑一樣吩咐她:“別出這院子,別讓外人看到你,知道嗎?”
她似懂非懂,點頭答應了,心裡卻不以為然。
然後,她也悄悄地溜出了門,循著聲音找到了府中最熱鬧的地方。
那裡正搭著戲臺,鑼鼓喧天地唱戲為二公子慶生。
她不知道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