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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王府。
蕭尋很快被引入寶華樓。
許知言很少在寶華樓住,這裡並沒有萬卷樓濃郁的書香和與世隔絕般的清高氣息。
琉璃窗牖,水晶珠簾,雲母團扇,珊瑚床榻,檀木雕屏,柔亮絲帷間有高華清逸的淡淡香氣繚繞,也分不出是燻爐裡的芳香,還是房內房外林立的侍女的體香。
他重病時被人眾星捧月般侍奉著,如今病勢好轉,侍奉的人並沒有變少。
或許,這樣花團錦簇金玉炫彩的生活,才是一個皇子理應享受的奢華生活吶。
蕭尋剛踏進去,便聽抱了瓊響倚枕而坐的許知言淡淡道:“你來了?”
蕭尋已笑道:“二哥見召,小弟怎能不來?”
許知言的唇便微微地向上一彎,緩緩道:“我也想著,你該來了!”
他隨意地披了件玉色袍子,面龐極瘦削,蒼白得看得出肌膚下淡淡的血脈,乍看宛如半透明一般,換個人該醜得跟無常鬼似的了,可他即便雙目包著布條,依然有一種沉凝的高華自骨子裡無聲無息透出,令人不敢輕覷。
而蕭尋走得越近,越覺心下凜然。
許知言性格清冷,待人接物向來淡漠,他此刻也與以往無異,淡淡的言辭,沉靜的神情,卻莫名地讓蕭尋有了種感覺。
覺得那眉宇間蘊的冷,像某種絕世兵器在暗夜裡無聲發出的幽幽寒光,危險而落寞,甚至有著拒人千里的乖張和決絕。
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猜疑太重引發的錯覺,因為許知言吩咐隨侍之人離去時,聲線很是平淡。
他甚至相當溫和地向站在床邊侍奉他的小太監說道:“你也下去休息一會兒吧,別累壞了!”
那個俊秀的小太監頓時面龐一紅,脈脈凝視他片刻,才道:“那你說和蕭公子說話,我去瞧瞧沉修法師那裡還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
蕭尋已認出這小太監就是李隨帶過來的慕容雪,不想她一個王侯千金至今仍留在錦王府中,難道和這位二殿下是故識?
他也不好深究,只得上前問了兩句病情,看眾人都已退開,遂切入正題道:“二哥急著喚我來,不知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當。不過想告訴你一件事,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
“二哥請說。”
許知言指骨微動,琴絃間已有不成單調的幾個音符跳出,冰雪般直侵肌骨。
他在那琴音裡淡漠地說道:“真正的夏家小姐是歡顏,而非聆花。十六年前,夏家小姐的乳母為了保住小主人,更換了她們的身份,從此再也沒能換回來。”
不動聲色的話語忽然間就把蕭尋從他琴音裡的傷悲拖出來。
饒是他定力深厚,此時也禁不住失聲道:“你……說什麼?”
許知言看都不看他一眼,依然那樣平靜地說道:“我找到過證人,但被聆花聯合楚瑜除去。楚瑜與夏家有舊怨,遷怒歡顏,劫殺不成,遂相助聆花毀她名譽,饞謗君前,直至利用夏輕凰毀我雙目,斷其後路……”
他的手指頓住,唇邊一抹荒涼如雪的哂笑,卻是笑話著他自己。他低聲道:“歡顏輸在心慈,我敗在手軟。我最大的錯誤,就是從來只想著自保,沒想過反擊。我害了自己,也誤了歡顏。”
琴音已無,蕭尋卻似被琴音裡的寒涼浸透,捏緊拳問:“請問小弟愚昧,小弟不明白,二哥為什麼不告訴皇上?皇上疼愛二哥,即便沒有證據,事關兩國交誼和夏家小姐,絕不會置若罔聞,任由這等移花接木的事發生。”
“最初,我不願說;後來……他不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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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已退得遠遠的,寶珠生怕再起波折,自己坐在門邊守著。開始只聽得寥落琴音,後來琴音斷絕,卻是兩人在低低交談。她隱約聽得幾句,已是汗流浹背。
想著房內這個忽然間清寂如死的絕世男子,想著那個即將帶著一犬一猿遠嫁他鄉的聰慧女子,滾燙的淚水已止不住掉落下來。
她和府裡的一眾姐妹曾暗自羨慕著歡顏的好運。
幾次大難不死,還能步步高昇,雖沒能成為錦王側室,但嫁了蕭尋也不錯,跟著水漲船高,待公主成為國後之日,她總少不了一個妃嬪的名位……
翻雲覆雨的權勢,擋得了天地,擋不了一生愛戀;堆山積海的財富,買得了城池,買不了一世歡顏
從今去,醉鄉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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