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第2/4 頁)
走吧!”
出了站口,白楓先開啟後面的車門,讓蔡成坐進去,然後我發動了車子。
“蔡大哥,我是你弟弟的好朋友,我叫異度俠,她是白楓!”
“嗯!”蔡成又悶悶地答應一聲。
白楓看了我一眼,我微微笑了笑。我們的意思出奇的相同:蔡成確實是一位老實巴交的農民,老實得給人一種沉悶的感覺。
車子開了十幾分鍾,蔡成一直一句話不說,兩隻手只是緊張地扯著放在腿上的黑色包裹。他這種沉悶令我有點很不適應,於是微微將車窗搖下來一條小縫,讓白楓將放在車窗前面的煙遞給他一支,他緊張地說了兩聲不用了,然後伸手接了過去,從兜裡掏出打火機點上。
“包裹裡放的什麼?”我瞥了一眼後視鏡裡的蔡成問。
“骨灰罈!”蔡成低沉著聲音回答。
白楓說道:“其實,你弟弟的單位已經準備好了!”
蔡成嘆口氣,道:“唉!不一樣的,像他這樣死法的人是不能用普通的罈子的!”
我聽著略感奇怪,問道:“有什麼不同嗎?”
蔡成臉上閃過一陣慌亂的神色,趕緊道:“不是,這……這是我們那裡的風俗,要用神婆婆畫過符的罈子盛殮骨灰才能……才能安生!”
“安生?這是什麼意思?”我緊追著問。
蔡成的神色更加慌亂,支支吾吾地說:“我們……我們那裡的風俗就是這樣子的!”
我“哦”了一聲算作回答。
車裡又陷入了沉悶,只有蔡成“吧嗒吧嗒”抽菸的聲音一下接一下地發出來。
也許是為了打破這很不舒服的尷尬氛圍,白楓問道:“蔡大哥,家裡就您和蔡醫生兄弟兩個嗎?”
蔡成臉上痛苦地抽動了一下,又低低地“嗯”了一聲。
“沒有其他姐妹?”
蔡成“啊”了一聲,手裡的煙已經燃到了頭,燙了手指一下,他左手猛地抖了一下,菸蒂帶著一絲火星掉在腳墊上。他又趕緊伏下身子忙亂地在下面找了半天,終於將菸蒂找到,緊緊地捏在手中,我又將車窗搖得大了一些,他使勁地丟了出去。
“我們先去哪兒?”我問白楓。
“殯儀館罷,先讓蔡大哥見見吧!”
“唉!”蔡成用沾著菸灰的手掌使勁搓了一下臉,低聲唸叨著,“還不是一樣,還不是一樣!”
我能聽出來他話裡的意思,那是在說,反正人已經死了,見不見不是都一樣嗎?
半個小時後,我們趕到了殯儀館。白楓下去開啟了車門,有工作人員已經站在了我們身邊。白楓向他簡單說了一組數字——那是蔡峰遺體所在冷櫃的號碼。工作人員就在前面帶路。
我從後面拉了拉白楓的衣服,低聲問:“你們告訴過家屬蔡峰的死亡方式?”
“應該不會吧!按照我們的規定,在沒有見到家屬之前是不會告知死者死亡方式的!”
我點點頭,跟著工作人員進入了殯儀館。
【二】
像一個抽屜一樣,工作人員輕輕地將盛放蔡峰遺體的冰櫃拉了出來。
此時的蔡峰靜靜地躺在了冰櫃裡,頭髮上罩了一層白霜。面容安詳,煞白的臉上由於冰霜的原因白得異乎尋常。
雖然面貌並沒有什麼改變,甚至比他平時還要乾淨肅穆了許多,但我對靜靜躺著的這個人連一點親近的感覺都沒有了。俞仙兒說得對,躺在這裡的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而不是蔡峰。失去了靈魂的身體已經變得毫無感情,就是再親近的人也不會再覺得親近。
蔡成只瞧了一眼,感情就難以控制了,身子好像失去了支撐,一下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臉號啕大哭起來。那哭聲同樣低沉,但卻令我心裡也不禁跟著顫動。
如果你曾經見到過一個男人發自肺腑吼出的哭聲,你就知道那聲音是多麼的令人不忍去聽,動人心魄了。
我向工作人員示意了一下,冰櫃發出一陣“嘎嘎”的響聲,蔡峰那張瘦削英俊的臉就慢慢地消失在氤氳而起的冷氣裡。
我和白楓在兩邊解勸了好一會兒,蔡成才抽抽噎噎地直起了身子。白楓從口袋裡掏出紙巾,讓他將已經模糊一片的淚水擦拭乾淨,我們兩個一邊一個架著他的手臂出了殯儀館,上了車往警局開去。
【三】
白楓為還沉浸在巨大的悲痛當中不停地用手抹著眼角淚珠的蔡成倒了一杯熱水,輕聲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要太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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