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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那時候對你生氣發火,怪你罵你,那都是假的,其實人家喜歡你這樣的,人家抹口紅不就是讓你來吃的嗎?”
我聽著聽著她的話,突然明白了這個“女鬼”的身份,因為她坐在墳邊,聲音幽幽地說著這些纏綿的情話竟然使我產生了幻覺。我突然覺得坐在那裡的不是一個毫不相識的生人,而是我曾多次見過的人。我覺得那就是白小娟,在新婚之夜死了丈夫的可憐女人!
白楓攥著我的手突然顫動了一下,猛地鬆開了,我知道她也明白了這個女人的身份,知道她並不是一個女鬼,而是一個可憐的小寡婦。而且,她之所以放開我手的原因並不單單是確定了女人的身份之後,心裡不再恐懼,而是因為她說的那些情意綿綿的話,這些話別說是一個還未結婚的青春少女聽到會感到羞赧,就是我這個粗壯的大男人聽起來也有點面紅耳熱。但是,這些情話並不是給一個摟住他的心愛男人說的,而是說給埋在地下的冰冷骨灰,這又是多麼悲涼悽慘的一件事情!
她還在不停地述說著,好像她死去的丈夫就坐在她身邊一樣。她說著兩人的過去,說著兩人的纏綿,說著兩人的新婚之夜!雖然,我知道這個女人已經精神不正常了,但就是因為不正常,她所說出的話才更加感人,那是從心底裡直接流淌出來的,不帶任何的矯揉造作和刻意粉飾。
我不能再聽下去了,不是因為那些話聽起來會讓人多麼的臉紅耳熱、想入非非,而是我心中漸漸湧出的悲傷情緒令我想要哭出聲來。一個柔弱女子,一個懼怕黑夜如同懼怕死亡一樣的女子,在夜深人靜的荒郊野外,在清冷的月光下,坐在丈夫的墳頭,向他述說著自己的情愫,這如何能令人平心靜氣地聽下去!我看到身邊的白楓不停地伸手擦拭著臉頰,我不用去看也知道,她恐怕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正在我打算拉著白楓悄悄地離開這裡的時候,突然聽那女人說道:“……我知道你是被幽靈帶走的,我也知道你多麼的捨不得我,但是你不能不走,這是你出生時就被安排好的命運,這不是你的錯,你必須去還債!我不怪你撇下我走了,我只想著能夠跟你一起去,永遠在一起。但是,她不會帶我走的,我不是她的親人,她不會的!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們有一個可愛的孩子的,可是他們又將她奪走了,永遠地奪走了……哎!我什麼都沒有了,現在我只能躺在你身邊,這樣我才覺得心裡好受,你抱抱我吧!”說著話,女人僵直的身子就躺在冰涼的地上,身子微微蜷縮,好像正依偎在自己男人寬闊厚實的胸膛上。
我拉起白楓慢慢地站起了身子,想要躡手躡腳地離開這裡。但是就在我們站起身子的時候,我突然看到遠處的樹叢中有什麼東西晃了晃,心裡不禁一動,拉著白楓就往那個方向跑去。
我可以肯定那個晃了晃的東西絕對不是一隻野獸,因為在我們沒有站起來的時候,它也靜靜地隱藏在那裡,直到看到了我們的身影后才突然離開了。這說明那絕對不是野獸,如果是野獸的話,它不會懼怕我們而不懼怕那個女人!
我們追進了樹林,離墳地越來越遠,白楓突然停了下來,擔憂地說:“那個女人怎麼辦?我怕她會失足掉進水塘裡!”
我停下了腳步,鄭重地說:“看來她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如果要出事早就出事了。而且,如果真能死在自己丈夫的墳前,對她而言也不一定是件壞事!死亡比起痛苦的煎熬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白楓喟然嘆了口氣,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我們又開始向前追去。月光下雖然看不清那個東西的影子,卻能聽到前面不停發出的聲響。我們不敢放鬆,一路狂追。
前面稀疏的樹木漸漸地變得稠密起來,地勢也開始有了變化,像是陡然爬起了高坡。我向上看了一眼,樹影斑駁中,能看到面前是高高聳立的山崗,月光也被它遮住了,山崗越往上越往一起收攏,尖尖的形成了一座尖塔的形狀,我們已經進入壓龍山了。
【三】
也許壓龍山有供行人攀登的崎嶇山道,在那裡上山應該會容易許多,但是我們是第一次上山,要想在被樹木雜草幾乎遮住本來面目的黑夜裡找到它十分困難。更何況我們不是在山間漫步,而是在追尋一個東西的蹤跡(我不敢確定那是一個炫),就是能找到也完全沒有用處。
林中不是很黑,清冷的月光透過高高低低的樹木灑下來,投下斑駁的光影,顯得更加光怪陸離。
我不敢跑得太快,害怕白楓落在後面,而且荒山野草中也隱藏著很多荊棘,我必須加倍小心。幸好,那個東西好像跑得並不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