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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底白花瓷,宛若一朵素蝶,在風中寞寞簌抖。
……
戌時不到,縱是天涼,延陵易仍是堅持入著小廚間料理姜夫人的晚膳。姜夫人用膳的習慣與尹文衍澤不差幾分,皆是清清淡淡,她便用心熬了一鍋溫補健胃的羊芪糯棗粥,再配上四五碟小菜。
依是西園子前,依是園門緊縮,依是姜元釧前來接膳。
望舒跟在最末不吭聲,相識從前天氣好時,這位夫人是能一口氣等個整柱香的功夫。今日北風颯颯,又滾著雪,料想她也該做出了模樣,未料本柱香下去,仍是不見她動地。約莫又過了半展香,西門園子裡閃了人影出,是個不熟悉的小丫頭,小鼻子小嘴小臉,面上和和氣氣,見了延陵易一蹲身:“奴婢稟夫人,姜夫人進了半碗老米膳,櫻桃肉山藥和燻乾絲烹香菜,都多用了幾筷子,最後還進了一碗粥,進得香。”
延陵易面上一點頭,即回身對著頷頭的丫頭們:“都散了吧,辛苦大家。”
“夫人,,我們姜夫人說請您入園子。”
延陵易方轉的半身因這話一愣,再回頭滿目質疑,卻見那丫頭一臉笑,極是喜人。
才又評定了心緒,拍了拍身上落雪,又整著袍頷步緊跟過去。
入了西園子的門,便是進了廊,再不用頂著雪,風倒也弱 。那小丫頭還在唸著什麼,莫不是誇她佐膳配得香,饞住了一園子丫頭。進了十幾步,廊前一扭,過了小西門,那小丫頭便突然安靜下來,又緊著幾步邁上去,才將身子一讓:“夫人,這便到了。”
話一落,那廳房的門由內啟了開,半遮的垂幔下僅能打探到裡間幾雙團花鹿皮的繡鞋。
“把幔子起了,讓人進來。”由內飄出的女聲倒是熟悉,像是那姜元釧。
果然有幾個丫頭急著迎上來抬垂幔,一起再一落,延陵易即是垂眸入了廳。燻人的檀香漫在周身,這廳裡倒是極暖。另有丫頭遞上來毛氈子予她拍雪,延陵易見腳下立處淌著雪水,便不再進步,只佇再幔子前不作聲。
“女兒乖,你抓著娘了。”
嬌聲由垂覆的紗帳後飄來,延陵易循著抬眼才隱約見到帳後的婦人著了一身雲錦袍,腳踩狐皮半靴,歪著倚靠再千金榻尾。一指上套了顆碩大無比的寶藍貓眼石,正以撫弄著懷裡的金玉奴。那金玉奴是貴人貓中的稀罕品種,即是宮中也顯少為見,身有黃白斑紋,黃似真金,白若美玉,於此才有金玉之名。
“今兒的粥,火候尚好。”手下再一鬆,即是將貓放了榻上挨著自個兒。
“夫人吃的順口就好。”延陵易忙散開目光,口中規矩道。
“得了,下去吧。沒他的想說了。”
延陵易不由得想笑,著女人費大半天光景引她進來只為說這一聲“粥尚好”。於是辭聲而退,方要由人抬起門端幔子,又聽身後人音酥酥軟軟——
“明兒早我想吃銀耳蜜棗羹,哦,我這嘴重,冰糖加得多些。上次你那黃金糕,便不夠甜。”
延陵易步子一僵,是驚得想回身,卻又見先前領路的小丫頭為她打好了幔子,身子一蹲:“夫人,請吧。”
檀香逐漸於身後淡去,延陵易腦子中仍是亂著,那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可是說日後頓頓孝膳,她都會用。心中不知喜愁,腳下更不知走了幾步,才聽那引路的小丫頭又念:“恭喜夫人,我們姜夫人這是認下您這個新媳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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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時亂 第七章:圓滿
屋外雪勢不減,廳裡炭火星子滋滋作響。姜元釧捏著鐵勾翻了幾下爐子,些微氣不過,扭頭衝著紗帳身 後的人影質問:“夫人,這還沒半年呢,您就認了。”
榻上的人正摟著自己金玉奴的閨女嬉鬧,眸光一偏,隨聲道:“那粥……不錯。”手藝的確有兩把刷子 ,也吃得出是用心烹的。
“夫人。”姜元釧憋紅了一張臉,鐵勾隨手甩下。
“那羊芪糯棗粥,你只要熬出七成火候,我便要他收了你做二房。”姜夫人手下一擺,任金玉奴滾了地 下,“喵”一聲躥了出去,“可他心裡沒你,你再讓我幫你塞又如何?!這恩是一般,情又是另一番。我沒 老,也沒糊塗。”
姜元釧聞言倒也靜下,面色一平,扭頭起了幔子就要往外走。
“大雪天的,你往哪兒躲?!”
姜夫人料她是掛不住面說不了幾句便要掉淚,身子一傾,便喚。
“我…我熬粥去。”姜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