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妝這種東西,就是要細膩,單說勾眉,勾得太翹就顯得妖媚,勾得太低又顯得無神,要恰到好處才能眼波流轉,美而不媚,雅而不俗。我喜歡那些韻味,喜歡慢慢地畫出情調,願意把時間大把大把花在這上面,畫的時候人自然也就神采奕奕。而如今,不行了,握著筆會覺得莫名的煩躁,有時不過勾了一筆就把鏡子按倒扔了筆不再畫。師哥卻不說我,只是把我按回椅子上撿起筆來為我畫。
沒有平靜的心神,唱什麼戲。
我側著頭心裡正在嘆氣,師哥就從前臺下來了,看到我已經到了,把髯口取下來:“挺快的,還以為我唱下一場你才過來呢。”
我說:“下一場唱什麼?”
“《聞鈴》。”
那又是和千漣搭戲。師哥這一年和千漣搭了不少戲。因為我唱得少了,但戲班子不會為我一個人唱得少了就不唱戲了。真所謂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不過倒也真便宜了千漣,從崔鶯鶯到楊玉環,多少是不同了。
不過也罷了,該我的最後都還是我的。
“那我等你。”
“好,別亂走,劇本我放在妝臺下抽屜裡,你拿出來念念。反正過不了幾天你也就……”
師哥還沒說完,京劇就急急地過來催促:“雲楚!快換妝!不然可來不及了!”
“好嘞!”師哥回頭應了一聲,有轉頭囑咐道:“可別忘了。”
我點點頭,看著師哥匆匆過去,微微一斜眼就看見一架子花花綠綠的戲服後的千漣。
他的胭脂點的是楊玉環的妝,大紅的戲袍搭著珠串的雲肩,好看是好看,只可惜眉勾高了點。他躲在層層行頭後,正在看我和師哥。
我一眼看見了他,自然同他打了個照面,他一驚,眼光一收,走開了。
哼,都唱上我的戲了何必這麼小心?他就愛看我這副模樣麼,現在怎麼就不敢了?雖然心裡多少有些不快,但這也是必然,自己的戲讓別人唱了是高興不起來。其他的,我對千漣,倒也沒有什麼。
我抽開抽屜,劇本果然在裡面。其實師哥讓我看是多餘的,平日沒戲唱的時候都看劇本去了,熟得很。
我翻開一頁,正看到“幸荷天孫鑑憐,許令斷緣重續。今夕之會,誠非偶然也,”我一愣,一把把書合上,扔進了抽屜裡。等師哥唱完了戲自然也就晚上了。不過本來就是吃晚飯,也就無所謂早晚。
後臺。大家都在收拾東西,師哥一邊把戲服脫下來一邊說道:“這可唱完了,差點喘不過氣來。”
我替師哥退下袖子,笑他:“你那口底氣不是渾厚得很嗎?現在不行了?”
“這不老了嗎?哈哈。”師哥大笑了兩聲,他卻故意把那笑聲笑成唱腔,聲大而氣足。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他才好。
“你幫我叫千漣。”師哥脫下戲袍,我接過,把戲袍摟在懷裡,斜眼去看了看那頭的千漣,微微皺了下眉還是走了過去。
我一步一步地走近,他從鏡子裡看見我,摘頭面的手微微停了停,卻也只是一下,然後又自顧自地取下花黃。
我看他,道:“師哥說一會兒去喜安樓。”
千漣不說話,把鬢花收進匣子裡。
“一會兒一起走。”
“啪!”我話音剛落千漣就把匣子合上,站起身來,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我不去。”
我倒也沒什麼反應,笑了笑,說:“那就不去吧。”
他見無趣,轉身要走,卻撞到了師哥的肩膀。師哥站在千漣身後,皺著的眉顯示著他的不高興,他開口:“青瓷在跟你好好說,你這什麼口氣?”
千漣抬頭看著師哥,嗤笑道:“梨園行當裡我知道這輩分關係,人家就是比你早進戲園子一天那也是長輩我知道,可是師哥,同是師弟,你偏誰呢?”
他真是膽子肥了,師哥也敢頂撞。師哥眼角跳了下,顯然很惱火。但他不是喜歡發脾氣的人,作為戲班子的領頭人,很多事他都知道如何去忍讓。或者,師哥有些心虛———他確實是比較偏袒我的。師哥扯了下嘴角,只說:“為什麼不去?”
“別人約了我。”千漣簡單地回答了一聲,就左跨了一步,並著師哥的肩,“你們好好去吃喝,少我一個又不少。”
我不吭聲,靜靜地看著千漣離開。
喜安樓。
我從樓梯上上去,才看見葉先生。
初一是媳婦回孃家拜年的日子,也是大年剛過,大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