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肖與凡不說話,只是看著我。車還橫在馬路上。經理露出難色看我,“柳老闆,你看……”
一班子人也看向我,我轉身對師哥笑了笑,“沒事,就是送我回戲樓,順便同我聊些戲什麼的。
我可先比你們回去,你們可快些個。”
師哥似信非信的看見我上車,無奈地望著車子發動又離去。我側頭,看著蔣沐,“真是謝蔣少尉了,柳某何等有本事讓少尉您送我回去。”
蔣沐坐在旁邊,頭枕著雙臂靠在車座上,一隻馬靴就蹬在前面的靠座上,一副不拘的樣子,似乎車裡只坐了他與肖與凡兩個人。
他亦側頭看我,微微笑了笑,“不,今晚你那戲唱得極好。”
他的眼神倒像是真心的讚賞,我恭敬地回應:“蔣少尉抬愛了。”
蔣沐又道:“剛才你身旁那位就是趙雲楚趙老闆?”
“是我師哥。您不是常常就戲樓看戲嗎?現在才知道?”
“呵,今日見了真面,認不得了。”
蔣沐又把我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遍,嘴角一勾,一股邪氣兒也勾上來了,他輕聲道:“我還是第一次見柳老闆不披紅掛綵的呢,這素顏的模樣……嘖,你要是個女人說不定我就看上柳老闆你了。”
我笑,“您真是會說笑,要我是女人,早嫁了我師哥了。”
蔣沐轉正頭哼笑了一聲,“柳老闆和你師哥是一塊兒長大的南京人?”
“不知道,唱戲的,一個戲班子哪兒的孩子都有,不過打記事起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
“一直唱戲?”
“我們只會唱戲。”
話到此處,蔣沐便不再說話了,似乎累了似的閉上了眼,前面開車的肖與凡也不出身,我也省得費口水同他道家常。車來開過了一條街,夜裡行人少了,街上的鋪子有些冷清,但也燈影幢幢。上海的晚上如晝,彩燈一片光怪陸離,南京就不行了,內戰開始後政府加大了管理力度,禁這禁那,有時候你走在街上,看著人群還會猜測他們是不是全是特務。外面哪兒都能亂,家門口亂不得。我笑了笑,眼睛隨便往車窗外一瞟,就定住了眼。
那是一個製衣店,專制戲服的。掛在裡櫥窗的那件戲服就是楊貴妃穿的,金絲鑲邊,銀絲穿底,繡工是金盤繡,看著就雍容富貴。
“你喜歡?”
我回頭,不知道蔣沐什麼時候依舊湊了過來,也看著車窗外,雖然車早就開過了。
“不是。”
喜歡我自然會買的,以我現在的包衣,要什麼戲服買不下來,只是多了就無味了,多了心就躁了。只是看見那衣裳讓我想起師哥。他以前說我穿楊貴妃的衣裳是最好看的。
蔣沐笑了笑,哦了一聲,又靠了回去。
他並沒有和我多說話的打算,我卻覺得隱隱有些不安。他像是在靜靜地結一張透明的網,然後等飛蟲自己撞上去。
咬人的狗不叫。
等到了戲園外,肖與凡開了車門,我道了謝,正要離開,蔣沐也下了車,說:“我送柳老闆進去吧。”
不容置否的語氣。剛同蔣沐進了後臺,就聽到有人“啊呀!”了一聲。
我一低眼,就看見一個東西骨碌碌地滾到了我的腳邊。是隻紋了牡丹的繡巧茶壺,只是茶嘴已經摔破了。
有人過來,小聲地說:“青瓷你回來了,剛才……千漣不小心給摔了。”
我抬頭,正看見卸了半邊妝的千漣,油彩在他臉上蓋著他的神情,我笑,“多大點事兒,一個茶壺罷了。”
千漣臉上的油彩動了動,他那是笑了,但那笑是戲謔,他掃了一眼我和蔣沐,“是啊,柳老闆什麼沒有,一個茶壺算什麼,就是朵嬌豔豔的山茶花也隨手給別人了。”
大家都吸了口涼氣,身旁的蔣沐倒是沒有什麼反應,我暗地裡咬咬牙,“好花只能配美人,就像今天這茶壺,不配我自然會讓人給摔了。”
剛說完,就聽蔣沐說道:“已經送柳老闆進來了,蔣某也就告辭了。”
人是註定得罪了,這是我的忌諱。
可後來的幾日也沒有什麼動靜,坐池子裡也沒那人影子了,我暗自想是不是應該竊喜一番,這日,小貴子就跑過來找我,把一個竹籃子往妝臺上一放,說:“師叔,這是給你的。”
一竹籃子的山茶,濃豔而嬌氣。
我放下粉刷,從籃子裡抽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這次這裡面可有一朵讓柳老闆喜歡?
我把紙條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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