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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動地轉頭。
裝信的竹筒中什麼都沒有,對方已接到訊息。
薛元書必定就在不遠處,相信天亮之前就能趕到。
東子揚手,被趕出窗外的信鷂於空中盤桓兩圈,方才叫了兩聲沒入夜色。
東子關上窗,爬上床,和衣將苻秋抱著,苻秋覺得冷,本哆嗦著,卻憑著熟悉的氣息貼在東子身上,夢裡仍然不安地咕噥什麼。
東子臉貼著苻秋的臉,輕輕蹭了蹭,抖顫著嘴唇,親吻他汗津津的鼻樑,高熱的臉龐,頭抵在他肩窩裡,那滾燙的氣息幾乎讓他落下淚來。
四更天時,東子下地,將包袱甩上肩頭。他跪在床前,捧住苻秋的手,套在中指上的指環恰好合適,不易退下。
摘出時苻秋不由自主蹙了蹙眉。
一夜冷月被房門關在屋外,隨勁風掠過窗欞。
不至天亮,薛元書便帶著安陽府兵將客棧層層包圍。小二聽得描述,哆嗦著掌燈於前引路,上了樓刻意放緩腳步,指了其中一間屋子,低聲道:“官爺,就是這間,兩人一道來的,日落之後便沒出過門,馬車還停在後院裡。”
薛元書立起一掌,小二識相退了下樓。
數十名府兵架上弩箭,紛紛自屋頂、欄杆、樓下廊簷瞄準小二指點的屋子。
薛元書手掌握緊又鬆開,覆按住刀柄,眼神示意身邊暗衛親兵退開。他抬腳一踹,意料中的猛攻並未出現,薛元書不敢放鬆警惕,隻身入內,豎著耳朵靜聽。
一聲急過一聲的呼吸,但屋內只有一個人。
朝靴停在床前,高燒得嘴唇難以閉合的苻秋躺在床上,薛元書難以置信地命人仔細搜查客棧前後。
“早知如此,何必多此一舉。”他鬆了口氣,不過叫了數聲,苻秋仍無醒轉的跡象,薛元書一探苻秋額頭,登時驚了一跳。
“大夫呢,大夫……大夫……”薛元書暴跳如雷,推窗向外,望見安陽府官還躲在馬車上,登時大怒。
“媽的狗官,等老子回了京城,看不罷了你的官。”他躍下窗,提著大夫領子上樓。
“他要是死了,安陽府上下,一個活口也別想留。”薛元書冷聲道。
當天天亮折騰到天黑,苻秋高熱稍見消退,未免夜長夢多,薛元書即刻命人收拾了,揪著安陽府的三個大夫一同上路,親自護送苻秋回京。
苻秋燒得有些糊塗,一日總不過醒來個把時辰,多是迷茫無知,不知身在何處。
到得第五日上,苻秋方才徹底醒了過來。薛元書端著藥碗於旁坐著,親自侍奉苻秋湯藥,苻秋手腕還拿繩綁著,他靠在枕上,吃過藥便問:“還有幾日到京城?”
薛元書睨眼笑道:“陛下這轉性了,不跑了啊?”
苻秋一陣沉默。那晚上東子丟下他跑了,他並未睡著,被他抱著時,東子渾身抖顫不停,苻秋便知,他是在怕,怕苻秋不治身死。信鷂落在東子手臂上,靈動兩隻烏溜溜的眼向內窺看,一夕之間,苻秋彷彿看見東子肩背佝僂,他背影沉默,猶如鐵石般堅毅凝固。
後來東子上床來抱,吻中暗含的痛苦,讓苻秋心頭陣陣發涼,他知道東子或者要走了,雖然他並未睡著,卻也不敢開口叫他,他們都還年輕,短暫的分離或可迎來長久的相聚,而生離死別便是永別。
半月後馬車駛入京城,薛元書繳出大內令牌,被撤一切職務,打入天牢。
牢門落鎖剎那,他一看隔壁坐著熊沐,便即樂了,“怎麼你也……”
二人目光一對上,趴在欄杆上,手上鐐銬鏗鏘作響,熊沐猛然抬腳想踹,大腳卡在欄杆之間,卻沒踹著薛元書。
“你這個騙子!你進來了誰照顧我妻兒,薛元書!我操你祖宗!”
薛元書向後坐著,悠然靠著背後欄杆,心肺俱隱隱作痛,朦朧天光落下,蒙在他臉上,灰敗得如同便要死了,熊沐好不容易把腿拔出來,氣得眼眶發紅,咬牙大喘氣手腳攤開躺在地上。
絕望地望向唯一有光的天窗,鼻息間縈繞著潮溼難聞的臭味。
“你供出八王爺了麼?”
“我哪兒敢呀。”薛元書疲憊地閉起眼,聲音含糊:“我要睡會兒,可別吵我,等晚飯來了,千萬叫醒我。”
他翻了個身,再不顧熊沐在身後脫口大罵,縮著身不省人事地睡了過去。
是夜,苻秋宣了夏容珏入宮,這才知道,他與東子私奔這一月裡,方靖榮一手遮天,時時出入內宮,皇后親自作證,稱皇帝微服去了,不日便歸。新任命的幾個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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