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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袖子已浸得潮溼不堪。
“擺明了想挾天子以令諸侯,老師還廢話什麼?!”另一虎頭虎腦的青年人也附和。
“右相怎不去廊下躲著,這麼大天氣。”苻秋中氣十足的聲音自後傳來。
袁光平同兩名弟子即刻轉身行禮。
“免禮,朕給右相送點喝的來,喝完就回去。”
紫雲紫煙兩個,挑著一小桶綠豆湯,讓袁光平帶著的朝廷官員和侍衛都坐下來喝湯。纖纖素手被青花碗襯得又白又美,十分怡人。
袁光平端著碗,半天沒喝第一口。苻秋再三說免禮,才令他坐了下來。
“皇上怎親自來送這些……太不合規矩……”袁光平不勝唏噓。
“左右無事,來朝右相打聽點事兒,總要先賄賂賄賂。”
袁光平微笑,喝了兩口冰鎮好的綠豆湯。
“皇上不喝?”
“喝得都壞肚子了,煮得太多,朕喝不過來。”苻秋目光遊移,空蕩蕩的屋頂上頂著一輪白日。他摸著鐲子,笑問道,“右相此行可見過袁歆沛了?”
袁光平上了年紀而下拉的嘴角垂下,緩慢嚥下綠豆湯,才道,“還未,那不孝子大抵不想見他爹了。”
一時袁光平神色黯然,將碗遞給身旁侍從,接過帕子擦嘴,朝苻秋問,“皇上有何事相詢,微臣定當如實相告。”
苻秋臉孔薄紅,眼珠四處轉,片刻後才笑了笑。
“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可總歸要問問,袁大人過來些。”
苻秋朝後退了退,示意袁光平坐近。
袁光平始終與之隔著三人遠,苻秋一再招手,又挪了兩次,終至口耳相接的地步。
苻秋才問,“朕想問問,家中可給袁歆沛定下親事了麼?”
“……”袁光平低著頭,只耳朵在苻秋跟前,說,“還未。小兒入宮當太監,哪兒還有姑娘家願意嫁給他。前些年微臣又是罪臣之身。”
苻秋滿意地點頭,拇指搓著玉鐲子,笑道,“不定他有心上人了。”
“只要願意入我袁家門,微臣為人還是很開明的。”
“不能讓袁歆沛入贅麼?”話剛問完,苻秋就反應過來。
袁光平已是右相,貴不可言,哪兒還有讓袁歆沛入贅的理。大楚男風雖不罕見,但也沒誰正大光明娶男人當媳婦兒的。這都哪兒跟哪兒,見到袁光平,他就有點拴不住自己的問了。
苻秋哈哈哈當沒說過。
袁光平也瞭然地哈哈兩聲當沒問過。
小桶裝來的綠豆湯很快分完,袁光平又提了幾句皇叔猛如虎之類的叮嚀,苻秋心不在焉地聽著,嘴上說“朕知道了。”心頭想的卻是,現在衛琨的地盤上,出了北面關防,皇帝管什麼用。
回頭又想,昨晚上袁光平的兒子在自己床上,他對袁光平也越發客氣,但凡院子裡有點好東西,都讓人送到驛館去。
這麼著又過了半個月,宋太后給苻秋寫了家書,到苻秋手上那會兒,上頭紅漆有刮開過的痕跡。
信紙扯出來也不似是新裝的,略有摺痕。
太后的意思是可暫許衛琨入京,但要限制兵馬,且不許他帶人去京城。兵馬大元帥的頭銜給他。最後叮囑了幾句讓苻秋自己保重,平安回京,娘天天為你抄經祈福啥的。
苻秋隨手把信紙丟進燈罩。
信拆過了,那就用不著他擔心。
果不然,第二日衛琨便叫來袁光平一行,正經在前廳談事,說送苻秋回京的事兒。
“南方大患未除,得派幾個人護送小侄,有本帥在,自不用擔心。但若遇北狄流寇,就很麻煩。袁大人是沒見識過北狄騎兵的厲害,使的彎刀,一刀將人斬成兩半,等掉在地上,手腳才開始掙扎。”衛琨微眯著眼,聲抬高,“所以本帥打算帶五萬兵馬,護送皇帝,其餘兵馬留守關外,京城經老十這麼一折騰,也得要換防,否則難保沒有伏在暗處,躲著等機會給老十報仇的。”
袁光平為難地蹙眉,上身前傾,據理力爭,“京城已從地方調人換防,眼下都是自己的人。關外調人回去,一來關防薄弱,二來陳兵城下……這也不好說。”
“右相的意思是——”衛琨睨眼曼聲,兩腮肉抖動,皮笑肉不笑,“本帥會趁此機會,犯上謀逆?”
袁光平臉色劇變,連忙低頭,“下官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屋內一時寂靜,苻秋正喝茶,等他們得出個結論再插話,不料衛琨調轉槍頭,從苻秋頓在半空的手上拿過茶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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