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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順出來,在指間捻了捻,又撥過自己的頭髮看了看,嘆了口氣道,“我們都有白頭髮了……”
李見碧低下頭去,聽到他說這句話,竟抑制不住流下眼來。“我會想辦法保住你的命。你等我的訊息。”他說著站起來,提著藥盒出了大牢。
第90章 大結局
範安是個功臣;當年若不是他聯合內閣封駁;劉桓當不了這皇帝。他兢兢業業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犯的唯一的錯;就是殺了陳以勤。
李見碧覺得以範安的德高望重;罪不至死。縱然劉桓對他有滔天大怒;但太后卻還惦念著範安的恩情。御史臺的那幫言官是範安的舊部;沈南亭一案;六科還有很多人欠著範安的人情,範安入獄後;撲天蓋地的求情書如冬日雪花,揚揚灑灑已快將劉桓的御案淹沒了。
沒有了陳以勤在旁邊出謀劃策,劉桓很快就頂不住了,他做出了妥協,將處刑時間推到了秋後。他終究是不肯放過範安的性命,但這讓步對李見碧來說已經足夠。
劉桓被陳以勤的死衝昏了頭腦,忘了四個月後,是太皇太后八十大壽,按規矩,要大赦天下。四個月的時間,夠劉桓把怒火平息六分了,到時再由太后出面勸說,保下範安的性命不成問題。
李見碧的案桌上,攤著範安所有戶籍,官冊和檔案,他一邊細細翻著,一邊輕聲與旁邊的侍郎說話。那侍郎聽他說完,問:如果四個月後,聖上仍一心要範大人的命,又如何是好呢?
李見碧道:若這樣,我會以死相諫。
那侍郎勸他,說以死相諫可沒有退路,萬一聖上頭腦發熱,連帶大人也一起入獄怎麼辦?
李見碧頭也不抬地說不會的,梁業成叛亂之後,太后一直想削藩,她知道我與孟將軍的關係,以後還有用到我的時候,不會讓我死的。
“我知道孰輕孰重,救範平秋,我會竭盡全力,什麼庭杖,降職,貶黜我都能受……”李見碧抬頭看他,“但我不會把自己的命搭進去,我若是意氣用事的人,早活不到現在。”
他靜靜翻著手裡的官冊,突問:“你知不知道是範大人的老家是哪裡?”
“聽說是山西平文。”那侍郎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我以為是你們記錯了,原來沒有……”他手指摁著冊子的一角,上面寫著範安的戶籍,就是“山西平文”,他喃喃道,“但前幾日,他跟我說他老家是在旻縣,他流放時去的是岑山,跟旻縣也打不著關係……”
其實他心裡一直存著疑惑,當年範安剛進京時,他就覺得那兩個兒子可疑,當時還叫人特地去查過,只是最後被範安一頓哭鬧糊弄過去了。“這戶籍上說,範大人是明緯十二年出生的,照理來說已經四十有五了,但你看範大人,模樣才三十出頭,你可有覺得不對勁。我想替他寫一份功勳表,這幾天一直在看他的檔籍。”李見碧道,“怎麼越看越覺得奇怪阿……”
“範大人生得俊俏,五官深邃不顯老。”那侍郎道,“這沒什麼奇怪的,我有個二舅,比我年長二十,現在看去卻比我年輕呢。”
“不對……”李見碧輕喃了一聲,隨手又拿過範安的官冊看了一眼,最底下壓著的,是三十年前史部尚書的舉薦信,洋洋灑灑幾百字,無非寫範平秋德才兼備,正直可靠。信中最後說,範平秋後腰有塊胎記,俗稱尾龍骨,這樣的人註定以後才華橫溢,學識膽識都勝人一籌。
當時的舉薦書會這樣寫,無非是想錦上添花,借天命誇一誇範平秋。但李見碧回想了一下,範平秋身上並沒有這塊胎記阿……當年這人赤身裸體地在西郊折騰他,燭光下範安披著紅衣,身體明晃晃地一片白,乾淨得很,哪有什麼胎記?
事隔二十餘年,當時寫這封信的史部尚書在宣和三年就已告老還鄉,無法當面對質。範平秋流放的那十餘年,朝中官員早被劉熙換了個遍,想找個問詢的人都沒有。
李見碧皺著眉,說你明天去禮部,把當年去岑山宣旨的太監和侍衛的名錄給我找來,我有些疑惑,要查一查。那侍郎說是,但這天色已晚了,禮部藏文閣裡的人走得早,這會兒肯定沒人。不如明天去取吧。
李見碧說好,你明天一早就去。
他說完這話,遠處悶雷轟隆,李見碧轉頭看了眼窗外,說這幾天怎麼老下雨,真是沒完沒了。
那侍郎說每年這時候都這樣,難免的。他陪著李見碧整理了文書,又陪著坐了一會,天色很快暗下來,大雨將至,才告辭走人。
李見碧坐著,繼續慢慢翻著範平秋的檔籍。官錄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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