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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怎麼看江南春,但是我的心中,你永遠是清冽的江南春,讓人不離不棄。
我看著他堅定的眼睛,這樣的他永遠刻進了我的心中。
這是一種奇異的感覺。
那之後,事實的殘酷證實了觴情的正確。毓靖的確已經死了,毓軒瘋狂的想抓我回去,而觴情顯然不會為了我和朝廷起衝突,並且他也有他的打算。
他和毓軒定了一個約定,他交出我,而毓軒放過天決門。這其實是一早他收留我的真實目的。
觴情監禁了紅葉,不然如何送我走?
清晨的空氣永遠是清新的,我一出天決門就看見了來接我的人。駿馬上端坐著戎裝的將軍,是鎏蘇。
前塵往事已成飛煙,可眼前的人依然風采如昔。
我們的身份卻徹底的顛倒了,我已是階下之囚,而他是震國將軍,相信,他在毓軒叛亂時也是一員勇將。
我三番四次負他於先,這次見面可真是愧對鎏蘇了。
但我不是窩囊之人,故做瀟灑的打了招呼,鎏蘇將軍,久違了。
這時,在遙遠的閣樓上傳來一聲,素濤,等我,……
我驀然回首,才知道,紅葉已在我心中。
一路上,他也沒有多話,待我也算周到。
有一天在行館中,我們相對了半天后,他對我說,雍崖的事情我知道了,謝謝,救了他。
雍崖是個奇才,毀在那群扯後腿的人手裡也實在可惜。
我看了他一眼。
橫波是你派出來的吧,只有你很瞭解,毓軒他們其實不是太在意瑤光的。他呢,已經滅了口嗎?
是。
王,……
我已經不是鄭王了。叫我的名字吧,其實那時在禁宮中我跟你說的話有真有假,不全是我裝的。
毓白這名字原先是國諱,現在是通緝要犯,不過在你這個押解官面前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不,臣永遠是臣下。
隨你。
毓軒沒有見我,只是依然把我放在了我原來的寢宮。再次回來,眼前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身邊換了人,我的一舉一動都受到了監視。
其實我已經習慣了,我在這裡出生,長大,也許也必然會死在這裡。
每天的習慣和原來一樣,寫字,看書,畫畫。我以為我已經忘卻了所有前塵往事的時候,我隨手畫了一張畫,一看,是禁宮御園中的紅葉。
六年匆匆過去,毓軒還是沒有見我。
這期間毓軒每天在擔心觴情會來刺殺他,觴情不是一個會放棄的人,他也許每天都在注視毓軒的一舉一動,但沒有動手,也許讓對手活在無際的恐懼中是對他的最大的懲罰吧。
直到一天,毓軒放鬆了所有的警戒,我一打聽才知道觴情遇刺身亡,那時候起,慕容楓當真稱雄武林了。
就在我認為我的人生就這樣完結的時候,毓軒終於肯見我了,是在他的病榻前。
我幾乎已經認不出來是他了,完全沒有我離開時的風采,只餘一具枯槁,他使我想起了我的祖母,那個威風一時的太后,推我上王位的太后。
他看見了我,把我叫到床前,讓所有的人全退了出去。
攝,你也走。
我看見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子,一瞬間讓我有一些迷茫。他太像當年的毓軒了,那份神采讓我回想起我們最快樂的歲月。
五王叔。
什麼?
他在叫你,你還沒有見過他吧,他就是攝,當年被你抱在懷裡的攝。
長這麼大了。很像你。
我們的話放的很柔弱,我們都知道,毓軒已經到了生命的盡頭。
你先走吧,我和毓白說會話。
是。他看了一眼,既而低頭走了。
幾乎是錯覺的,我又一次看見了古老宮殿的雕花門在我的眼前開啟又合上。
為什麼一定要留我在這裡?我問出了隱藏六年的話。
真的那樣恨我?
不是,不是。
我想向你道歉,可我不敢見你,所以,……
要不是我已經成了這樣,再不說,也許今生就沒有機會了。
我搖了搖頭。
有什麼可說的,我們不都是這樣過的。靖,他走的時候說了什麼嗎?
他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他說,讓我把你在京郊王陵建的墓園好好修葺一番,他還說他很想回到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