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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上下下的宮婢只怕罰的罰,貶的貶,打的打,甚至死了也沒處說理去,心慌更覺酸楚,不由自主也跟著默默垂淚。
昭旭殿如此熱鬧,自有腿快眼亮的奔去報知齊予沛。
齊予沛聽了,一蹙眉頭便趕過來,還未進門就聽見穆子石全無體統的哭得哇哇直響,登時臉色更顯陰鬱,外面屏息站著的宮婢太監們偷眼瞧著,愈發戰戰兢兢手足無措,齊予沛不耐煩道:“還愣著幹什麼?推門!”
齊予沛見床上穆子石只顧傷心欲絕聲噎氣堵,勉強壓下不悅:“子石!”
穆子石聽到他的聲音,猛然抬頭轉過身來,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叫道:“殿下!我的骨珠和弓……”
齊予沛淡淡打斷道:“知道了。”
端坐椅子上,溫言道:“碧落別跪了,這事與你不相干。”
碧落更糊塗了,穆子石丟了東西,怎麼著自己都摘不出去,太子竟說不相干?
齊予沛盯著穆子石,毫不掩飾風雨欲來的怒意:“待你哭完,咱們再說話。”
穆子石到了此刻,對那兩件物事的下落已是吃飽一肚子螢火蟲的透亮,又抽噎幾聲,雲收雨散,潦草收場。
齊予沛卻沉著臉,對他一番痛斥,指其浮躁任性、患得患失、驕縱輕狂、憊懶無禮,一條條罪名懸河傾海也似,只聽得碧落冷汗涔涔,心道天心難測果不其然,昨天穆子石還如珠似寶,今日就搖身一變成了泥豬賴狗?
齊予沛足足訓了半個時辰,喝了三杯茶,意猶未盡,最後還罰穆子石一天不許吃飯——雖然掌燈後悄悄令碧落做了碗粥給他吃,自己還假裝不知道,但這已是穆子石進宮來遭受的最嚴厲的暴風驟雨。
碧落一邊喂他吃粥一邊柔聲勸道:“太子殿下只是一時生氣,並不是不疼你了……你以後做事可得三思,不能再小孩子氣啦。”
穆子石哭過的眼睛微腫,默不吭聲的大口吃著,良久卻前言不搭後語的低聲道:“殿下真是古怪,他要那些東西做什麼?”
經此一役,碧落認定穆子石再不敢當著齊予沛的面哭了,不想數日之後,穆子石又是一頓哇哇大哭,哭的原因類似結果卻截然不同,只把碧落瞧得瞠目結舌百思不得其解。
卻說這晚穆子石正得意洋洋的拉著兔兒燈跟著齊予沛滿東宮的閒溜達,在花園一個不小心,被一塊石子絆了一跤,兔兒燈一個翻滾,燒著了。
這兔兒燈是齊予沛送的,宮中匠人的好手藝,糊著的貼金綿紙上甚至還粘了一層雪白的絨毛,眼點硃砂三瓣嘴,拉起來頭尾顫動,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穆子石眼睜睜看著兔兒燈上糊著的棉紙絨毛統統化為灰燼,只剩了一副紫竹篾的骨架,三天前骨珠一事猶有遺恨,頓時悲從中來不可斷絕,忍不住半真半假的又哭了。
太子停住腳步,碧落原以為穆子石又要被餓飯,正想著給他悄悄備一些糕餅,卻見齊予沛眉目生春,頗為欣賞愉悅的看穆子石哭了半晌,方含笑讚道:“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半絲半縷恆念物力維艱,子石惜物明禮敦厚有德,哭得也很討人喜歡,甚好甚好!”
碧落低頭看鞋尖,哎喲,蔥綠鎖鵝黃線的鞋就是好看!
隔天齊予沛就送穆子石一隻新的兔兒燈,更大更胖更漂亮,兔兒眼用的甚至是紅瑪瑙,格外又賞了一個點心果脯大攢盒,害得穆子石牙又多蛀了幾個小窟窿。
此後幾年,齊無傷逢年過節只要雍涼往宸京進獻禮品,他都不忘穆子石,小弓小刀、毛皮彩毯,會唱歌的天鈴鳥,有一次還送了匹上好的矮腿小兒馬。
不過那些種種到穆子石手上,通常不出半個月,要不就是丟了,要不就是死了,穆子石也曾哭過,更偷偷嘆了幾回氣,但意興闌珊之餘,終於認命,齊無傷送自己的不過是空歡喜外加餓肚皮。
最後齊無傷再有東西送來,穆子石只漠然的看一眼,隨手就扔開或是賞了別人。
自打入宮,不知不覺三年已是一晃而過,恰逢入冬之日,冬至在書房按規矩有個“隆師”之禮,隆即尊崇,烏世桂先領著穆子石與齊少衝拜了聖人,又端坐著捻鬚受了他倆一禮,最後窗友交拜,穆子石與齊少衝互相揖禮,但齊少衝揖身時,穆子石得偏過身去,不能受全禮。
齊少衝剛剛六歲,本該與其餘皇子一般,在仁謹宮的書房讀書開學,但不知洛氏用了什麼手段,竟讓齊謹同意齊少衝也進了太子的東宮書房,宮中其餘有皇子的妃嬪暗自咬牙切齒擰帕子,心裡罵了無數句的三嫁姦婦好大的胃口好凶惡的手段!
烏世桂得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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