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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得忽然,一葉驚秋。
此一變,猝不及防又厚積薄發,箭在弦上且水到渠成,是喜是憂雖未可知,卻已如天意宿命,落地生根。
齊無傷不是拖泥帶水的性子,給自己鼓了鼓氣,當即道:“子石,我有話跟你說。”
穆子石勒住馬,嘆道:“你還是先跟戴將軍說話罷。”
齊無傷一轉頭,見戴西輝果然緊隨一旁,死眉死眼的一張臉,平日覺得穩重可靠,此刻卻是說不出的討人厭,只得先問他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穆子石又嘆了口氣:“你方才發呆的時候,戴將軍就過來了,要問你紮營之事。”
齊無傷一看日頭已略往西沉,當下傳令道:“前二十里有土丘又有河流,以前大軍駐紮過,有現成的木耕外溝,前軍到了便挖下內溝,扎穩營盤,留東路通行,分二百人駐守土丘高處,五十人哨探水源上游,埋鍋造飯,大夥兒就歇了罷!”
戴西輝領命自去詳細安排,穆子石長吁了口氣,輕聲抱怨道:“到了我就躺下!我大腿都要磨破皮了!”
齊無傷倒不心疼,道:“磨幾次就好了,我小時候剛學馬戰時,父王那叫一個狠,練得我牙都要咬碎了,回營褲子一撕半屁股血……”
穆子石遙想一下齊無傷包子臉蛋露著半拉屁股的模樣,登時樂不可支:“你母親也不攔著?聽說她可不願意讓你進軍營呢。”
提到這段傷心往事,齊無傷猶有餘悸:“她自然不樂意,藉著我屁股痛不能騎馬,就懸著條白綾逼我去讀什麼四書五經,不去她就上吊,結果更好了,沒幾天手掌也被母親打腫了!”
穆子石奇道:“你又不算很笨,難道幾本書還背不下來?”
齊無傷道:“那些書我都看得懂,但不願意背個一字不漏,有什麼意思?我愛讀的是兵書,也愛多讀些雜書,讓我搖頭晃腦袋的天天在書房背啊寫啊,還不如直接拉刀子殺了痛快……後來先生講書,我就偷偷做硝石弩玩兒,一不小心弩箭脫了手,堪堪擦過了先生的鬍鬚……”
穆子石笑得腿疼都忘了:“想必箭頭裡的硝石來了個火燒赤壁,先生談笑間,鬍鬚灰飛煙滅?”
“可不是……先生一部五綹長鬚付之一炬啊!你說母親能不下毒手打我麼?”
說說笑笑到了營地,穆子石自是隨齊無傷住入中軍帳中,哨探查實水源潔淨,於是軍中飲馬下游,上游取水造飯。
紮營在外,飲水極為重要,堪稱性命攸關,相傳西漢名將霍去病就是因為匈奴用瘟死的牛羊汙了水源,才使得他染病而亡。
齊無傷是親王率軍,多少有些講究,安頓下來填飽了肚子,就有親兵燒好開水,又不知從哪兒尋來個大木桶,兌好冷熱水,備下胰子毛巾,恭請王爺稍事洗浴。
王爺攆走了親兵,伸手試了試水溫,笑眯眯的恭請穆主簿寬衣:“一起吧,這桶夠大!”
穆子石斷然拒絕:“不要!”
齊無傷饒有興趣的看他:“打小兒又不是沒跟我一起洗過,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穆子石冷笑:“誰說我不好意思?是你太髒,一身血腥氣還有汗味兒……我可不願意跟頭汗血馬一起在水桶裡打滾!”
齊無傷隨手拍拍他的臉:“承蒙厚愛,把我比汗血寶馬了!”
又道:“要不你先洗?洗完我用毛巾浸了熱水,幫你把大腿疼的地方捂一捂,明天還得趕路回城。”
穆子石略一遲疑,快手快腳的脫了衣衫鑽進水裡,水溫正合適,快散了架的身子往裡一沉,舒服得幾乎就要睡過去,腦袋靠在桶邊,驀的想起一事,懶洋洋的問道:“無傷,你方才有話跟我說,卻被戴西輝擾了,現在告訴我好不好?”
他臉上沾了些水珠,真的是好看煞人,齊無傷一旁靜靜看著,心中奇異的安寧,卻笑道:“沒什麼……以後再慢慢告訴你罷。”
穆子石低下頭出神良久,眸子裡掠過一絲失望之色,道:“為什麼要等以後?你以前有什麼事都直接跟我說的。”
齊無傷捧起他一束頭髮,慢慢揉搓著洗淨,動作透著溫柔而沉著的意味,道:“這件事非同小可,我現在若對你說了,那便是欺你……將來一定會有合適的時機。”
比之少年時的英銳飛揚,眼前的齊無傷更多了令人服膺遵從的強大氣勢,穆子石輕輕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給他洗完頭髮,齊無傷出去吩咐邱四安排好巡夜守營一事,親自又提了一桶開水進來,穆子石已衣衫整齊的趴在了地鋪上。
齊無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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