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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夫人想想也對,只好作罷。這以後自然三天兩頭差人過來看望兒子,又時不時的就給廟裡捐錢。和尚們雖是方外之人,畢竟有錢好辦事,方丈生怕這位元帥之子出了差錯擔當不起,專門安排了兩個老和尚時常往這邊禪院灑掃照應。其他和尚在祈霖面前也都恭恭敬敬,除非寺裡有事安排,一般都不會隨意進後院來打擾祈霖主僕。
☆、第四章 (3042字)
報恩寺離汴梁城約莫十來裡遠近,背靠著一片竹林。其規模自不能跟名聞天下的大相國寺相比,卻勝在遠離喧囂,四周環境清幽。一些有錢有閒的城裡人,倒寧願多走幾步路,往這兒來一則燒香拜佛,一則散心遊玩。因之報恩寺倒也常年香火不斷。
祈霖所住小禪院,原是前朝一位高僧參禪靜修的地方,裡邊連一尊佛像也沒供。因隔著前寺還有幾步路,來來去去不甚方便,後來也就慢慢荒廢。祈夫人為了讓兒子住的舒服,難免拿出錢來,另請人重新修繕一番,倒也似模似樣。
寺中無日月,祈霖每日專心抄錄佛經,那佛經原是教人清心寡慾之物,祈霖漸漸地竟是心思清淨,不想其他。只是武俊懷與蕭震寰時不時的就往寺院跑來看望,每每兩人一走,就扯得祈霖重墮情孽,再接相思!
轉眼到了年根底,祈夫人著人接了祈霖回去府裡,一同過了年。到初六日祈霖就想回去寺院,祈夫人說什麼也要他在家過完元宵節再說。祈霖想著剛一回來,一點孝心未盡,就矇騙著母親將自己送到寺裡,難免心中抱愧,只好又耽擱下來。每天早晚往祈夫人跟前請安問好,祈夫人見他在寺裡兩個多月,身體果然好了一些,又不鬧彆扭,心中也才略覺欣慰。
不久元宵節至。元宵賞燈自古就有,但在北宋時期達到鼎盛。從正月十四日開始,持續至十八日結束,整整五日。尤其十五十六這兩天,更是傾城百姓無論男女老幼盡皆出動,徹夜狂歡!
宋代男女之防原是歷代最嚴,不說大家閨秀,就是一般小家女兒,也是常年足不出戶,閉鎖閨樓。唯獨在每年的元宵燈會上,這些女兒家的才能走出家門,借觀燈之際,也見識一下外面的五彩世界。而一眾年輕男子,自然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於是,才有了文人墨客諸如“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出自辛棄疾《青玉案…元夕》、以及“禁街簫鼓,寒輕夜永,纖手重攜!”(出自李持正《人月圓》)等風流詞句。
蕭震寰久居北國,何曾見過如此奢靡繁華景象,連續幾個晚上,都拉著祈霖武俊懷在汴梁城中到處賞燈遊玩,祈霖放下心事,陪著表兄盡情開懷了幾天。一直過了十八日,十九祈霖在家裡歇息一天,預備著二十這一天回去寺裡,不想這日下午,武家突然來人接了祈霖過去。
祈霖不知道有什麼急事,走到一問,才知道蕭震寰這兩日就要啟程回去。祈霖一聽便道:“怎麼突然說走就要走?北方的雪這會兒還沒化,總也得再過一兩個月吧?”蕭震寰道:“要等北方的雪化,起碼要到三月中,我是想先往南京去看看我二表哥!在這兒住幾個月,總是惦記著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祈霖聽他原來是為了這個,不由低下了頭,稍微過了一會兒,方吸了一吸鼻子,道:“我也……沒什麼給他的,就是……閒暇時候,我畫了一幅自個兒的肖像,表哥幫我帶上,若是……他還記得我,你就拿了給他;若是……他好好的過著日子,表哥……就不要再打攪他了!”
蕭震寰忙道:“看你這話說的,他怎麼可能不想著你?我慌著想盡早趕回去,就是想把你的情況跟他說一說,起碼……讓他知道你過得好,就不會這麼揪心扯肺的!”祈霖心中痠疼,忙勉強忍住,就讓一起過來的張衝回去把畫像拿過來,之後說話到吃過晚飯,方回去。
到了第二天,祈霖一大早起來,趕去武家跟蕭震寰道了別,明知表哥跟蕭震寰必定有話說,也不遠送,在街口就分了手。唯有武俊懷一直將蕭震寰送出了北城門,兄弟倆跳下馬背,緊緊緊緊摟抱在一起,又相互約定下一次相見之期,這才灑淚而別。
他兩個心心相印,情情相照,彼此都很清楚,無論走到哪裡,無論遠隔天涯海角,這一生一世,都會是對方最最重要、最最珍愛、也最最生死相與的人!此時一旦分開,雖有惆悵,卻不傷心,再等回到家裡,武俊懷手抱著可疼可愛的嬌兒,眼瞅瞅溫婉賢淑的嬌妻,一顆心忽然安定下來。他也是男人大丈夫,既然已經有妻有子,就該擔起責任,從此再不能胡思亂想,而要踏踏實實守著妻兒過日子。
武俊懷兩個哥哥都有軍職在身,他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