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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因釀得一手好酒,尤以桃花酒最為出名,又其在家中行四,更是因她美若桃李,眾人便呼其為桃四娘。
這桃花酒不比別種的酒,其入口微溫,過喉時便有了幾絲涼意,待到一杯酒飲盡恰如冰果寒水,從內至外遍體皆涼,唇齒間卻還留有桃花的幾縷清香,正好炎夏解暑。
據說桃花酒須在三月桃花最盛之時,取酒釀子和水放入壇中,水上浮幾片桃瓣,拿桃根處泥土封壇,再埋於桃樹下三年三月,待取出時放入特製的花草,重新用泥封了,放上三天再開壇便會有不同於一般酒的清涼。
因其不同於一般的酒,每至開壇,不少的王公貴族便攜重金上門求之。只是這桃四娘也有怪癖:若是她願賣千壇萬罈也隨便取去,若是她不願賣時縱是千金萬金亦是求之不得。
便因著這一件,這桃花酒身價又是上去了不少,凡風流子弟皆以夏日可得桃四孃家一杯桃花酒為雅事。
甚至於有那自認才高八斗的酸腐文人,一杯酒下肚,提著筆便揮毫潑墨:臨安六月荷滿池,去歲桃花壓千枝。薄採清制觴中酒,不為瑤臺瓊漿思。詩雖平常,意思卻是有了。
蘇焓接過杯,自身後拿出酒壺,素銀的壺身上嵌著幾朵梅花,往杯中倒了酒笑:“此是今年第一壺桃花酒,恰滿三年三月三天,”啜了一口,“桃四娘說,這壺酒是……”頓了一下,抬頭瞧著他笑得有幾分奇怪,“……送於蘇小公子的。”
桃四孃的酒肆在東街街頭,每日上下朝時總要從她門前經過。他曾自她門前打馬過時無意間落了卷書,待發覺時已是行遠。原不打算再找回,不想第二日經過時,她迎上來,遞還了書,自那後便算相識。
含了酒在口中,低下頭,指尖抵著杯上嬌豔的蓮瓣慢慢描畫,良久倚著石凳坐下,輕輕笑:“三年前臨安的桃花開得極盛,”抬頭看著面前直直望著他的人,“七哥不曾覺得這酒過於夭嬈了些麼?!”頓了頓,“酒夭嬈些倒也罷了,人還是淡些的好。”
身邊的人撇開眼晴,拿開席邊的書坐下,半歪了身子拿酒杯湊到唇邊,低聲笑:“我原還想借著你多賴些四孃的酒的。”仰頭飲盡杯中的酒,撐著地眯起眼睛道“簡文來京城了。”一副慵懶的模樣似誰家養得軟席上曬著太陽的小貓。
“嗯……再過些時日是太皇太后壽辰。”抬手拭去他嘴角幾滴殘酒,滑膩的觸感帶著幾分桃花酒特有的涼意。
簡文便是寧王,他封為寧王那年,父親正任江寧府知府。依定製,地方官需到親王府拜會。父親便帶他與七哥一同前去。那時他十三歲,七哥十五,與寧王同歲。
誰都知道當朝太后寵愛這個兒子,不止太后,便是皇帝也很是疼愛他這個弟弟。至於坊間更是有人流傳,若不是有大臣拿祖訓壓著,這寧王早已是儲君了。
有這樣的高枝兒,自然人人想攀。那日,寧王府端的是熱鬧非常,官吏舉子,豪族鄉紳擠得前院無處立足。
七哥便拉他從僻靜處的角門出去,穿過去卻是一個園子,泉石林木,花光柳影,比他們自家的園子大了不少。瞧見無人,七哥便攀著園中的一棵大樹去掏雀兒,才爬上去身後忽有人冷冷地道:“你是什麼人?”
回頭看卻是個少年,朱服華冠,眉目如畫,蹙眉看著他。他抬頭去看樹上,七哥正坐枝幹上噙著片樹葉,晃著腳笑。那人亦看到了樹上有人,退了一步,依舊冷著聲道:“這園子是你們隨便進的麼!你們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墨黑的一雙眸子似是要把他看穿。
他雖還年幼,卻隱約猜出眼前人的身份,那般與生俱來的傲人霸氣除卻帝王家,尋常人家的少年怎會有。卻並不害怕,亦是退了一步,回看著他,徐徐道:“此處是寧王府後花園罷。”
那人面上又添了幾分怒容:“那,你可知我是誰?”一雙鳳眼要挑到天上。
他抿著唇欲笑時,七哥從樹上跳下來,攬著他的肩,對著那人笑:“你——莫非還是小王爺不成?!”
面前人的臉漲得通紅,倒像那枝頭的朱果,忍不住低了頭,靠在七哥懷中笑。七哥還要嘲弄時,遙遙跑來一個同他們年歲相仿的少年,揮著手叫:“簡文——”
那少年狠狠瞪了他們一眼,轉身對著那跑近的白衣的少年,已是換了另一番顏色,伸手撫著那少年的肩笑:“子翊,甚麼事?”
那少年抓著寧王的手,歪頭笑:“我爹他們正找你呢,我只說你在這裡他們還不信。”原本平平淡淡的一張臉,一笑之下,竟有些幾分豔桃醉姿般的嫵媚嬌態。
寧王笑著拉少年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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