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的夜裡,伸手不見五指,最適合醞釀殺人放火越貨的種種下流勾當。
兩個人跑出去也就一里地左右,江鄂眼睛一閃,扯住季獨酌的袖子把他往懷裡一按,兩個人撲倒在 柔軟的草地上,就勢一滾,滾到一棵大樹後面。
而在同時,黑夜裡憑空出現幾百把火炬,把四周照得如同白晝一樣。
自投羅網,絕對是自投羅網。人家撒下了天羅地網,只等著兩隻笨鳥一頭扎進來。在火光交織成的 羅網之中,施施然走出一位男子。他身形極為高大,臉上帶著夜叉的鬼面具,步子優雅而從容,好像是 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鬼面雙手一掬,聲音自腹腔平平發出,猶如金屬撞擊:“在下想請風雅頌之主一談。”
禮儀周全,一派王者風範。
“認識他麼?”江鄂壓低了嗓音。
季獨酌從江鄂的懷裡抬起頭,看到這個男人臉上背光的一面有著濃重的陰暗。
“不好說,身形和嗓音都是可以偽裝的。”
鬼面上前一步,對著林子說:“久聞風雅頌之主博學廣識,言談舉止皆有晉人烏衣子弟的風流瀟灑 ,在下傾慕季樓主已久,不知今日是否有緣一見?”
“他說他喜歡你啊,倒不知樓主招蜂引蝶的功力如此之高。”江鄂湊在季獨酌的耳邊,聲音中帶出 幾分幸災樂禍。
“不用你陰損我,我自認還是有選擇有品味在勾三搭四的。”
“難道這個帶面具的人很沒品味麼?”
“一天到晚藏頭藏尾的,不是心理扭曲就是外形猥瑣,這種人麼……嘖嘖,從內到外都違背季獨酌 的審美觀。”
“樓主說的極是。連個真面目都不肯給下屬看的,實在讓人難以信服呢。”
“哎,興許我們冤枉了人家了。說不準那個不是鬼面具,而是人家本來的臉也說不定。”
如此這般,如此這般。
這兩個人自知行蹤已經暴露,索性也不壓低聲音,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刻薄起鬼面來。一個季獨酌 嘴巴毒起來已經夠嗆,再加一個江鄂,這兩個人倒是平時唇槍舌戰的歷練慣了,難得一回同仇敵愾。只 可惜鬼面何曾經過如此陣勢,此時自然額頭三尸亂跳,身上冷風颼颼。
——季樓主,你你,你好。
他也顧不得風度了,左手一揮,冷冷的下令:“世人傳說季樓主言笑不羈,今日一見果然不負盛名 。來人!給我放亂箭!我倒要看看被射成刺蝟的季樓主還能如此善談麼?”
你知道,有時候我們不能拿自己的標準來衡量別人。
雖然季獨酌很想說自己並沒有太過尖酸,但似乎他對待調侃的神經要比別人堅韌那麼一點點。當然 ,這一點點已經足夠很多人舉著刀刀劍劍往他身上招呼了。
鬼面一聲令下,無數的白羽飛箭瞬間離弦,箭尾綁了響哨,尖厲的破空之聲在淒涼的夜色裡顯得格 外恐怖。
幾乎就在同時,樹叢中江鄂雙腳一點,使出縱雲梯的功夫,順著樹幹連縱而上,手上一抻,束外衣 的衣帶迅速解開。一甩,一卷,一帶,樹叢中的季獨酌被衣帶捲住,還來不及反應人已被他帶到半空中 ,而他們剛才藏身的樹林此刻已插滿了羽箭。
漆黑的夜,妖紅的火,天邊一輪碩大的銀月。
江鄂高高縱起,人在月中穿過,身下羽箭一波接一波如潮湧來。左腳踢開一隻箭,右腳尖在一隻箭 身上輕輕一點,鷂子迴翔瀟灑的翻身,跳出這一波羽箭的包圍。手腕暗轉,被他用衣袋卷中的季獨酌便 落入了懷裡。
季獨酌雙手自來熟的纏上他的脖子:“江大俠好身手啊,以前必定是每日聞雞起舞了。”
江鄂微微一笑:“到也沒什麼,這不過是從前在江上釣烏龜練的招數。”
話音才落,身後風聲如削,又是一波羽箭蜂擁而至。
基於兩個人正處於逃亡中,而敵我戰鬥力又過於懸殊,江大俠思前想後覺得他們實在不宜戀戰,於 是隻揀些只守不攻的招數,抱著季樓主左蹦右縱上竄下跳,努力拉開他們的包圍,爭取在層層弓箭手中 找到一個破綻。
季樓主美美的躺在江鄂懷裡,唰的一聲,搖開手中素扇,面對著數百追殺的敵人,事不關己的想: 釣,烏,龜……好你個江鄂,你見過如我一樣風流瀟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烏龜麼?
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
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
人群中,他的動作就像一頭黑色的豹子,驍勇而機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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