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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等他醒來,閒雜人等一概不許靠近。」
「奴婢知道。」寶珠偷看了面無表情的沈英持一眼,目送他離開,立即像一陣風似地掠進內室,急急地喚著夜弦:「公子、公子、醒一醒!」
夜弦好夢正酣,被晃得天搖地動,睜開酸澀的眼皮看了她一眼,有氣無力地靠回枕上,低哼道:「不要吵……」
「夜弦公子!」寶珠仍不死心,急叫道,「大事不好了!」
「怎麼了?」夜弦強撐著神志,呵欠連連地示意她繼續,寶珠咬了咬嘴唇,道:「今兒個早上我見著劉叔新買的僕婢了,沒有昨天晚上碰見的那個!」
五個人她都仔細看過了,只有一個身形相像,面容卻平凡得讓人懶得多加註目,與昨夜那驚鴻一瞥的娟麗容貌簡直是雲泥之別。
夜弦靜候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她已經說完了,當下一頭栽倒在柔軟的錦被中,不耐煩地揮手道:「沒有便沒有,值得大驚小怪麼?」況且也不關他什麼事,何故一大早擾人清夢?
寶珠氣得直跺腳,抓住夜弦的肩膀猛搖,道:「劉叔說府裡沒有這樣的人,那他不是被藏起來了,就是我們撞見了鬼!」
夜弦被搖得瞌睡蟲跑了一大半,無可奈何地坐起身來,道:「你怕將軍金屋藏嬌麼?不會,他若有了新人,不會瞞著我。」
那個人雖非君子,卻是心懷坦蕩之人,躲躲藏藏的事,他不屑做。
寶珠被他的篤定與信任鎮住了,怔怔地立在床邊,思忖著難不成真的撞見豔鬼?後花園的池塘曾經淹死過人麼?
夜弦被她這一番折騰,睡意全無,無奈地嘆了口氣,起身漱洗更衣。
沈英持一心掛念著夜弦,漫不經心地掃了幾眼恭立在堂下的僕婢們,目光停在個頭最矮的一個人身上。
那是個身形瘦削的少年,面容蒼白平凡,眼圈卻通紅一片,腫得像核桃一樣,眼中密佈著血絲,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他朝那個少年抬抬下巴,冷厲的目光凝在他臉上,少年連頭也不敢抬,哆哆嗦嗦地回答:「……想家……哭了一夜……」
劉全向前躬了躬身,解釋道:「他本是城北杜家少爺,叫杜月,杜老爺犯了案子,家破人散,不得已賣身為奴。」
「哦?」探詢的目光落在那人的手上,果然是細皮嫩肉,不見絲毫做過粗活的痕跡,沈英持端起茶盞,悠然拂去水上的熱氣,劉全小心翼翼地揣測著自家主子的心思,提議道:「我看他知書識禮,也算聰明,不如給夜弦少爺做個小廝也好。」
話音未落,少年愕然抬起頭來,紅腫的兔子眼閃過難以捉摸的神色,偷瞄了沈英持一眼,又怯怯地低下頭。
沈英持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緩聲道:「全打發到廚房去做粗使,夜弦身邊,我自有安排。」
再一次的,對方聽到夜弦二字時,眼底滑過轉瞬即逝的波動,沒有逃過他識人無數的凌厲目光。
這小鬼渾身上下都透著生嫩,也妄想在將軍府裡興風作浪麼?沈英持冷笑一聲,精緻的青瓷茶杯在他手中發出一聲脆響,化為齏粉。
第二章 秋鯉
午膳過後,夜弦擺開昨夜被打斷的棋局,獨自廝磨許久,卻怎麼也解不開兩徵之勢,他似中了魔障一般,陷入其中無法自拔,連沈英持進了花廳都沒注意,後者不由得心生抱怨,立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又手癢地想搗搗亂,幸好夜弦發現得及時,擋住他伸向棋盤的手,道:「英持,別使壞。」
沈英持不滿地哼了一聲,懶洋洋地靠坐在他身邊,下巴枕上夜弦的肩,道:「破了這局又能怎樣?棋盤上的廝殺,畢竟是文人的消遣,耗盡了心力,也遠不如戰場上來得痛快。」
夜弦被攪得不能全神貫注,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道:「若只識得策馬操戈、過關斬將,卻不懂閒時享受琴棋之趣,縱然是金馬玉堂,也不過一介草莽粗坯罷了。」
沈英持聽出對方在繞著彎子罵自己,不惱反笑,一臉不正經地將夜弦摟過去,嬉笑道:「我是粗是細,你不是最清楚麼?」
夜弦被他話中的猥狎之意鬧了個滿臉通紅,一時磨不開面子,無言以對,沈英持親親他透紅的耳垂,道:「聖上有意在伊州設隴右都護府,派我為節度使帶兵長駐,我想帶你一起去。」
夜弦驀地回過頭來,漆黑的眸子流露出幾分驚喜之色,急問:「真的?什麼時候出發?」
即使是短暫的記憶中,也是聚少離多,飽嘗相思之苦,他寧願跟著他上窮碧落下黃泉,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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