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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雁聲有幾年便以辨識這些筆跡為樂,這些如枯葉般輕薄的舊書使他心情寧靜。
“喂。”
屋裡發出另一個人聲。
趙雁聲身軀一滯,站起來看到那個人。
“原來是阮師兄……”
阮四時若無其事的進屋,也不客氣,尋了張椅子就坐下。
他道。
“你以為是誰?”
趙雁聲訕笑。
阮四時看看地上,平靜道。
“你每年去嶺南,就是去搬這些東西?”
趙雁聲道。
“也不全是。”
他道。
“那邊還有些田地,還有間宅子,……”
阮四時揮揮手。
“這些我不要聽。”
趙雁聲看他。
阮四時道。
“我只問人。人怎麼樣?”
趙雁聲說。
“已經死了啊……”
阮四時罵。
“你也知道!”
他險些要站起來,想到做師兄的架子終於又坐穩。
趙雁聲嘆口氣又笑。
“謝謝師兄。”
阮四時氣極,恨不得去敲他的頭。
趙雁聲道。
“謝謝師兄安排我再見他一面……,也謝師兄特地跑來一趟,教我道理。”
阮四時語塞。
他洩氣。
“你明明都明白的……”
趙雁聲道。
“雖是明白,卻又不想明白……”
阮四時看他神色鎮定,說出來的話卻霧裡看花,跟他打起機鋒,忽有些不耐煩。
“不管你明不明白,你只告訴我,你真打算就這樣走了?就跟萍生?”
趙雁聲道。
“是啊,他身體不好,我總得照應他。”
阮四時又氣的跳起來。
“照應!?那你的心呢?還是這些東西,那個死人?!”
“其實這樣最好……”
阮四時又要罵。
趙雁聲笑。
“阮師兄性情爽朗,卻不是什麼熱心人,何必一定要管這件閒事?若被掌門知道了,恐怕多有干戈。”
阮四時還是硬撐。
“我有尚方寶劍!”
他耐著性子又道。
“你真以為我是閒著沒事一定要管你?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可知道,西風決第七重,念隨意動,引發心魔,幾代來死在這一重上的不計其數。排行二十一的那位自從三年前到了這一重,真氣激盪,時常嘔血不止,你以為是誰的緣故?”
趙雁聲看他。
“心魔由己而出,自然是他自己的緣故。”
阮四時氣的站起來。
“趙雁聲!”
趙雁聲淡淡看他。
“我前日也想,我們本就是露水姻緣,左右相處不過七日,能生出什麼驚天泣地的情緣,如今阮師兄這樣說倒明白了,……原來還是行功的緣故。”
阮四時不可思議的看他。
“你、你竟是這樣的人……”
趙雁聲道。
“我本就是這樣的人,阮師兄不知道,謝琅官五年前便知道了……”
阮四時終於一掌拍出。
“譁!”
趙雁聲右側的書架倒了一半,架上的器物書籍具散落在一地木屑之中。
阮四時怒極而去。
☆、芳菲盡 26
趙雁聲把書從木屑裡一本本揀出來。
蘇同生到的時候,天已全黑,屋裡卻沒有點燈。
蘇同生道。
“怎麼不點燈?”
他知道趙雁聲坐在書案邊的椅子上,卻沒有答他。
他又道。
“你說了什麼話把你阮師兄氣成那樣?衝到我院子裡把樹都打翻了。”
過了一會兒,依舊沒有聲音。
他知道趙雁聲在笑。
他也笑。
他道。
“我不像他那麼笨,我只問你一句話。”
他說。
“他們家二十一,你是不是喜歡他?”
黑暗裡,趙雁聲笑出聲。
他說。
“是啊……”
屋外傳來花盆被踏翻的聲音,蘇同生卻似並不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