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3/4 頁)
上
(上)
黑衣男子急道。
“吾願與你共墮地獄!”
他垂目。
吾不願……
* * *
“在我老家,冬節是要吃餃子的。”
狹長臉型的男子抱怨道,轉頭看到小師弟專心將豆莢拿在手上,用麼指掐去首部拉去背莖。
他鄙視。“不用那麼認真吧。”
小師弟不理他,興致勃勃數里面窩著的豆子。
他又是嘲諷。
“沒見過新剝出來的豆子嗎?”
眾人終於笑。
“他是有錢人家來的,沒親手剝過豆莢吧。”
小師弟不好意思。
“不要緊,來了就是一家人……但你這樣剝法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吃上飯啊!”
狹臉師兄粗魯的拉開已經脆老的莢衣將豆子倒出來。
“嚇?”
狹臉師兄不耐煩。
“這才是正確的剝法吧,像老頭那樣教法我們只能對著這筐豆莢過冬節啦!”
他嘟喃著老頭怎麼不來自己剝的話。
“小慶你還真是嘮叨啊。”
又被眾人笑,叫常慶的狹臉師兄兇惡道。
“是你們太沒有常識了!”
他揮起袖子。
“冬至大過年,上天賜福,陰陽轉生,是重要的節日來著!可是臭老頭卻不許我們返家,要我們圍坐在這裡剝豆,難道不是太沒有道理了嗎!”
有人笑。
“這筐豆莢是鄉里感於師傅平日的恩惠特地送來的,今年大雪封路,我等遠在外地的弟子無法返鄉,正好有這筐豆子要剝,難道不是上天賜予我們同窗的情誼以化解鄉愁嗎。”
“分明只是老頭子懶吧!”
常慶丟下豆莢。
大儒傅鍾榿平日不拘小節,與弟子共同勞作,他的弟子有如常慶這般私下便以老頭子直呼,大家也習以為常。只是這時常慶怨聲太多,便有人笑罵。
“常慶,你難道不是懶?才剝了幾粒豆?”
果然常慶面前的碗裡豆粒最少。
常慶只得嘴硬。
“怎麼是懶,我只是剝豆時見著豆莢破裂,心生不忍而已。”
“去!”
眾人又罵。
燈火跳動,時值冬至,傍晚已如春秋的夜中漆黑一片。傅鍾榿雖居行簡樸卻並不清貧。剝豆也點了燈燭不計所費。只是眾人在燭影下圍坐,如不說話終有鬼影幢幢之感。
不知是否如此眾人也不斷互相閒談取樂,常慶原是個不甘寂寞的,這時見眾人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又忍不住張口道起怪談來。
“你們可知有男子生子之事?”
小師弟抬頭“咦?”了一聲。
常慶得意。
“如何?不知道吧?”
有人罵。
“他連新鮮豆子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平時也對那些雞毛蒜皮的事追問不休,他就此不知有什麼奇怪的?”
又令小師弟。
“不可接他的話,又不知說出什麼鬼祟的來。”
小師弟還未應,常慶已跳起來。
“我平生不做暗事,不說暗語。不過愛道說逸聞罷了,怎麼說我鬼祟!”
“這難道不是!”
眾人又轟他。
又有人轉向一邊一個至今仍未開口的文士。
“師兄,你快止了他。”
那被推出來的師兄顯是同輩中最有威望之人,這時卻淡然一笑。
“他愛講便讓他講去,你們不聽便是。”
眾人怨聲再道。
“這裡不可出去,耳朵又不可閉起。”
那師兄道。
“逸聞是民間傳播,雖有詭異不解之處不為有識之人諒解,但其理卻不過人心。我等坦蕩,如常師弟所說不做暗事,無有暗心,則逸聞如何?不過談資而已。大家不得返家的煩悶以此得解,難道不是佳事嗎?”
他徐徐道來,吐字清晰,在這房中更顯得清遠雅正,眾人凝神之際便鴉雀無聲了。
“那便讓他講去!”
原先罵他最多的一個最先剝下莢衣丟常慶。
“若是講的不好,剩下這半筐豆子也罰你!”
常慶眼快避開。
“哪有不好聽的道理。”
他很有些得色,振作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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