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2/4 頁)
顧怎麼可能不知道?”語氣憐愛而不自知,像兄長嗔怪自己出嫁的妹妹。
“別怕,他不會怪你,我這就帶你去找他。不成,咱們先換身衣裳,啊?”程傾涵走了一步,今年的北風來得太早也太急。錚錚鐵漢終是被刺骨寒風激出了眼淚,一顆一顆落到“芸娘”俏麗溫婉的臉上。
程斂之被程傾涵嚇到,又看蕭從瑜面如寒冰,越發不安,上前攔住自己的叔父:“小叔、、、”
程傾涵也不理他,眼神直直地往人群的缺口走去。
蕭從瑜心裡又痛又怒,靖海將軍程傾涵也會有這種神情。他的失落愴然自己見過兩次,一次是去年七夕賀鏡西遇刺時,再一次就是眼下,沒有一次是為了自己。
“攔住他!”蕭從瑜斷喝,小腹的刺痛被全然忽略。
通天衛和兵士聽了,小心翼翼地圍住缺口。程傾涵走到跟前,也無動作,只回頭定定盯住蕭從瑜。蕭從瑜自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曾受過這樣冰冷陰狠的眼神,況且還是心愛之人給他的。不甘示弱地回視,只見程傾涵疲憊地垂下眼,像是不想多看他一眼:“叫他們讓開。”簡短有力卻又嘶啞低沉,戰神在東海戰場上血汗相雜的氣息撲面而來。兵士有些動搖,又憚於蕭從瑜左右為難。
蕭從瑜扶著貼身內侍的手下了肩輿,一步一步地走向泛著殺氣的男子。
“程雲坡,你也想反了麼?!竟這樣跟本宮說話!來啊,把這人給本宮綁起來!”蕭從瑜勾起一個冷笑,容貌出色竟也不顯得難看。
“殿下!”程斂之單膝跪下,央求地看向蕭從瑜。蕭從瑜置若罔聞,聲音陡然冷厲:“都聾了麼?把人給本宮綁起來!厲大人因公殉職,先把遺體運往通天閣,擇日厚葬!”
程斂之一背冷汗,卻也鬆了口氣。子諾心底到底是有小叔的,小叔大鬧劉府衝撞東宮。前者很有可能被捲進這次風暴,但子諾只計他頂撞東宮的罪責,頂多是閉門罰俸。要是前者、、、程斂之捏著袖子擦擦額角的冷汗。至於“厲承恩”,東宮顯然想要把事件最小化,讓這個帝國第一酷吏成為故紙堆,成為,過去。
通天衛從程傾涵手裡奪過“厲承恩”的屍體,程傾涵不想芸娘最後也得不到安寧,不作抵抗任他們所為。只是最後被綁縛的時候,咬牙切齒地笑著,射?向蕭從瑜的眼神不屑到了極致:“蕭從瑜,我今日算認得你了。”
蕭從瑜因這眼神連退兩步,不是身旁內侍怕是早就站立不住了。怕再看一眼那眼神自己就會瘋掉,只得撇頭看了眼跪地不起的程斂之:“程北亭擾亂公務,閉門罰俸三月。別跪那兒礙眼了,還不回去!”
程斂之看著眼前生生擦肩而過的兩人,再看那被抬進馬車的黑衣屍體。頹然歪坐到地上,抬頭望天,苦苦發笑。
程傾涵被關到刑部專門看管待罪官員的私獄,獨間關著,條件雖然簡陋但不至於惡劣。關進去後蕭從瑜一直沒有傳審過他,倒是入獄的第四日顧雲洲來看他了。不過半月不見的好友蒼老了十幾歲不止,往日清俊儒雅的面上添了深深皺紋,烏髮間竟添霜華,一副檀郎老矣的悲景。
“小顧,你、、、”幾日沒開口的程傾涵嘶啞開口,在陰冷囚室裡顯得越發悽惻。
顧雲洲還是淡淡笑著,只是笑容間再沒有灑脫釋然:“我沒事兒,阿芸的後事已辦好了,我來跟你說一聲。”輕輕咳了幾聲,喉間有些痰音“我向斯詠殿辭了官,他也準了,明日我便扶棺回姑蘇老家了。阿芸之前就想去姑蘇玩兒,我總不得空閒,就耽擱下來了。如今能回去,挺好。真的,挺好。”
程傾涵那還聽得下去,只握緊了顧雲洲的手不住咬牙搖頭。
顧雲洲拍拍好友的手,仍是微笑:“唉,雲坡,莫怪我啊!長空不在了,如今我也辭官了,沒人陪你打北戎。你一個人、、、”
“先前咱們在講武堂的約定我永遠記得,要一起打下北戎,將來老了回講武堂執教鞭也有給後生們吹牛的資本!放心,只我一個人上戰場也沒關係。我知道,咱們永遠在一起!”程傾涵努力想笑得像從前一樣,可分明是字字含淚句句帶血。
顧雲洲點頭,忍住眼眶裡欲墜的熱淚:“嗯,咱們永遠在一起!”
“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兩人同聲唱到,彷彿又回到那四人並肩的年少歲月。
在對方眼中看到同樣的淚和激?情,皆是年近而立的男人又孩子般地笑起來。
“唉,不是‘少年頭’了!打下北戎,估計都半老了!”程傾涵捶了下桌子,頗有些感慨。
顧雲洲搖搖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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