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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光忽明忽暗。
胡璇的神情很安詳,幾乎讓宴子桀以為這張臉再也呈現不出其他的表情來。
宴子桀知道,若不是昏迷,若只是睡著,胡璇會一直不安的夢囈,可如今……如此安詳。
宴桀桀坐在床塌邊,抬起手,輕輕撫上胡璇的額頭、鬢角,看著那熟悉的臉龐,腦海中是自兒時起至今、一幕幕的掠影。
宴子桀的內心掙扎著:要讓誰來給胡璇續命過血?誰能對他不離不棄?而當他們都燈盡油枯的時候,朕仍是要失去胡璇。又或是……乾脆為他做個短命的皇帝?
最後這個念頭,在宴子桀自己看來著實瘋狂。
宴子桀緩緩將胡璇扶在懷中,再轉身,由塌邊小几拿起依足老道開的方子配的湯藥,一點點地給胡璇喂下去。
泛著腥苦氣的湯藥不時地由胡璇唇角溢位,宴子桀輕輕的拭去。
在宴子桀記憶裡,兒時的影像已經模糊,依希記得兒時在宮中與胡珂治氣不肯吃飯,胡璇玉雕似白淅的手,拿著湯匙,溫言細語地哄著自己吃完一碗粥……胡璇的樣子真好看,那時候他臉上似乎總是帶著如春陽般溫暖的笑,任多少年後憶起,心底都會漾起一股暖流——可那時,為何會恨呢?!
手指輕輕劃過淡涼的肌膚,宴子桀的身體微微發抖,眼裡泛了溼。宴子桀又想起在桐城郊外的時候,自己受傷不能自理,他每天都是這樣半抱半扶著自己,一勺一勺地喂自己吃每一頓飯……
宴子桀抱緊胡璇,想要揉他入骨血一般地擁在懷裡,耳鬢廝磨,聲音打顫:“朕要將你的生命交託與誰……”
第二天的朝堂議事讓宴子桀心情低落到極點。
如今天下大勢已定、百業待興,一切似乎有條有理地進行,最讓文武百官關心的莫過於江山基業,那自然是皇儲一事。
如果單單是如此,也不是頭一遭。
可如今胡璇就那麼昏著,天子後宮仍無女子懷有龍種這樣的事,仍能讓他們參上他一本。
其實宴子桀心裡知道,胡璇回宮出過幾次差子,自己皆是拂袖而去棄朝政於不顧,如今演變到這步田地,卻責怪不得眾人。
但捫心自問,關心則亂,但若胡璇真再有個萬一,自己仍能穩坐朝堂不聞不問不動生色?
不能……
可轉念又想:他如今也只剩下一口氣昏在床塌上,還能指望他出什麼萬一!
一邊神遊,一邊安撫眾朝臣。過堂似的早朝總算散去,宴子桀架著車輦急勿勿回到流蘇菀去探視胡璇的病情。
宴子桀進房的時候,宮女向他稟說,午前,胡璇曾清醒過一段時間,只用了點茶飯的時間,便又昏了過去。依著方子由御醫給胡璇餵過藥,如今他仍在房中昏睡。
宴子桀擺擺手令宮人退下,緩緩走到胡璇床塌邊。
望著胡璇,陷入沉思。究竟讓誰來為胡璇續命……他還能陪在朕身邊多久?
宮女兩次來問用膳,宴子桀都擺擺手免了。這樣不知不覺,已到了掌燈時分。這時又有內宮太監來提醒,說皇上該選今晚陪侍的宮妃了。
宴子桀這時才想起在朝堂議事時安撫眾朝臣說過的話,何況皇子總是要有。只是這時候,胡璇他昏睡,可朕卻——心念到此,就像要被人綁著架到床上去給哪個女人臨幸一般,宴子桀心裡悶得像打翻了五味陳雜,竟是說不出的難過滋味。
鬱悶難當,宴子桀想了想,終於讓太監傳話下去,御花園設宴,令眾嬪妃園中賞月,與天子同樂。
那內侍太監領命退下,宴子桀又那麼出神地望著胡璇,守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內侍太監再三來催請,宴子桀才更衣離去。
御花園中燈火通明。
宴子桀來的時候,眾人齊身跪地。
再見葉納,晃若隔世。
宴子桀望著她,靜、美麗、端莊……早已不似初識時那靈動天真的少女,如今儼然母儀天下的一國之母。
葉納失去了孩子是個意外,在那之後她再不能生育也早已是眾所皆知的事實。除此之外,宴子桀應該十分滿意自己當年“門當戶對”的選擇,
做為一個國色天香的女子,或是一個嫻良淑德的皇后,葉納都做到了。
而宴子桀亦為她心疼,不由得想起她為自己策馬帶兵在戰場撕殺、不由得想起自己一意孤行發兵西砥,這個嬌小的女子又再度浴血城池……就算他不再能為朕生兒育女,她亦永遠都會是朕的皇后——這是朕所能給的,最大的回報。
他知道她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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