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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璇垂下眼簾,嘎了嘎蒼白的嘴唇:“……是。”
這輕輕的一個字中,含著畏懼,又飽含了堅定。氣氛一瞬間凝固,彷彿時間在這一刻也被凍結。宴子桀整個人傻了似的,雙目忽然沒了焦距,無力地鬆開了擁著胡璇的手,撤身緩緩地委坐在他面前。
“……為什麼……”宴子桀像個委屈的孩子,他終於忍不住鼻酸,眼裡含了淚:“朕用滿腔情意待你,你卻只還朕個心死情歾?”
“……所剩殘生,胡璇只想歸隱山林,過一過尋常山野人家,幽靜的生活……即便只是短暫時日,胡璇也心滿意足。”
當初宴子桀初定天下,威震八方,尚不能放過胡氏王族。如今流寇四起,國朝動盪,此時若想讓宴子桀放人,胡璇也清楚,那本就是痴人說夢。可如今自己病重,已令群醫束手無策,胡璇又隱隱抱著期望:期望宴子桀若當真如他所說,待自己真有幾分情意,就該讓他遠離這個讓自己不堪的禁宮,消聲無息地消失於這個世界。
“……即是如此,你所圖不過是安樂二字。”宴子桀央求討好般地又道:“宮中珠寶無奇不有,美酒珍饈享用不盡,這天下你想要什麼,朕必定為你尋到……豈不是好過民間那貧苦生活百倍千倍?!你卻為何一定要離開?!”
胡璇回視宴子桀那雙尚含著淚的眼,正色道:“莫非在皇上心中,安樂二字,便是坐擁異寶嘗便珍饈?”
“皇上總是說我心中不能放開往事,其實並非如此。即然往事已去,估且不提。胡璇只同皇上講現在。我身為男子,久居後宮,令朝堂譁然、世人不齒之餘,自己又何嘗不是羞愧渡日?何況、胡珂逃亡在外,我手足兄弟不能相聚;寧兒留在宮中,與我相見也要皇上恩准;道長因為我遇害,他明明該如閒雲野鶴一般自在,如今已滿頭白髮之年,卻如陷牢籠……我胡家即為前朝王族,有關人等,皇上皆不能容。此種道理,胡璇能懂。但即便無恨,又豈能無怨?……終有一日,他們盡要死在皇上手中……有生之年,與皇上相伴,又如何叫胡璇心中安樂?!……”
胡璇這一番搶白本來無非也是老調重談。但此次胡璇由鬼門關走過一遭,讓宴子桀嚇得幾乎丟了魂。他從前還真就不能懂胡璇的“生不如死”,但如今、胡璇這些話,他似乎能體會了。
只要自己是帝王,便無法給胡璇一個讓他快樂的承諾。他穩坐江山,要犧牲的第一人,永遠會是胡璇。
宴子桀想得出神,盯著胡璇發愣。胡璇就像風中的殘燭,生命脆弱得就像隨時會無聲無息的消逝。可最害怕這個結果的,並不是胡璇,原來是自己……
宴子桀忽然低下頭,委屈地苦笑道:“就算朕向你起誓,絕不傷害胡珂和寧兒……也會放道長離開……你仍不會相信,是不是?”
胡璇幽幽地應道:“皇上要的是千秋萬代的江山社稷,這番話,皇上自己信嗎?”
“……若是當初同你流落桐城……你我未曾回來,不知如今朕與你,是否便會快樂許多……”宴子桀失落之極,不經意的呢喃出口,卻讓胡璇整個人為之一震。話音落後片刻,二人不約而同的四目相對,那彼此相依為命的過往,雖已時隔久遠,竟然只肖不經意的提起,便又歷歷在目,竟美好得讓人無法忘卻。
第七十四章
胡璇仍沒能離開皇宮,無論二人如何糾纏,結果都不外如此。宴子桀只給了胡璇一個模稜兩個的答覆,說自己要再想想,讓胡璇好生休養。
胡璇也沒天真到相信自己或許還真有一天能活著離開這個囚籠。可他即不能認命,又無法反抗,結果依舊要被困在這個牢籠,於是他唯一還能做到的,便是保留自己的底線,將對宴子桀的感情封在口中,到死也不會說出來。
宴子桀依舊每天下了朝就來陪胡璇,但氣氛實在是詭異。他或許擔心胡璇的身體,絕不來騷擾糾纏。可也不再如曾經,變著各種心思討好胡璇。他每天所做的就是同胡璇一桌吃飯,表情溫和地對胡璇說幾句關切之詞,例如你要多吃一點,養好身體之類,之後便在房中批閱奏章的矮几邊坐下,批閱得累了,就望著胡璇發發呆。待到夜深,與胡璇同寢,總是要擁著他,卻沒有其他動作,也沒有多說過什麼閒話。
這樣僵持的日子過了沒多久,宴子桀就收到由張勁處派來的密報,就在胡珂由秘道逃出的東北方,肖遠與胡珂曾有秘會,但仍無法得知軍馬的藏匿之處。宴子桀看到這個密件,頭便漲得一個有兩個大。他明知道就算自己肯無所是事地耗下去,藏在暗處的叛軍卻容不得他一拖再拖,卻還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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