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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胡璇坐在涼亭裡,兩個宮女和兩個小太監在亭中四角站開了陪著他。忽然間院前傳話的小太監忽忽地奔過來,還不等他到近前,便看見小路上又出現一隊人,竟是葉納,帶著幾個綵女和太監,疾步向這邊走過來。她速度非常之快,眼見是帶著些怒氣衝過來的,胡璇身邊的下人皆有些驚慌失措,忙隨同胡璇起了身接駕。
自葉納與胡璇私下達成協議,助胡璇逃離之時起,就連彼此間傳遞資訊的人,都是葉納挑選自其它後宮的侍從,為的就是避嫌。事敗之後,雖然向胡璇揭露宴子桀囚禁道長的人,胡璇猜到也是她指派的,但兩人從未有過正面或間接的交集。今天她突然到來,來意必然不善,可至於是為了什麼,一時之間卻想不出來。雖然如此,卻避無可避,胡璇也只好硬著頭皮面對。
宴子桀心情大好的時候,都從不規束胡璇與他私下見面的時候要行跪禮,宮妃們更不必說,而他們三人,當初也曾聚在一起過,一向的慣例,胡璇都不必跪接國母,所以胡璇仍是欠向頷首,以示禮術。
葉納來到他面前,剛剛站定身形,胡璇一聲“娘娘”還未出口,就聽得“叭”的一聲脆響,葉納一抬手,狠狠一巴掌已先甩在了胡璇的臉上。
左右的侍從自然吃驚。一邊是皇後,可另一邊,哪個又不知道皇帝被他迷得失心瘋。眾齊齊跪下,胡璇身邊常伺候他的兩個小太監更是擠在胡璇身前向葉納下跪討饒。
胡璇僵在原地,怒也不是走也不是。心裡又不知為的哪般。但以葉納的身份,就單捉一個倒黴鬼來出氣都沒人敢說個不字,何況他們之間的種種牽連,她實在是太有理由恨死了自己,一巴掌又何必問什麼因由。
“跪下!”葉納一聲怒喝,胡璇心中一凜,卻並未動。葉納怒目圓睜,指向胡璇身前兩個小太監:“本宮是一國之母,你們這些個不懂事的下人,是不是至今都未將宮中的禮節講給你們主子聽?!讓他給本宮跪下!”
兩個小太監瞄眼胡璇,卻也不敢去動他,只是搗蒜般地不住向葉納告饒:“皇後娘娘恕罪。娘娘息怒。公子身體虛弱,還求娘娘開恩……”
胡璇卻緩緩曲膝,跪倒在地:“娘娘是一國之母,禮當受此跪禮。是胡璇之過,請娘娘恕罪。”
第七十五章
葉納總算深吸了口氣,壓下了這口怨氣,神色間的怒意,卻分毫未減,冷冷地道:“胡璇,你說得不錯!這一跪,不是葉納要你跪!是你迷惑皇上、禍國秧民實在不淺!我現在,就是以一國國母的身份,要你來跪!”
胡璇頓了頓,自嘲般地由唇角泛起一抹無力的苦笑,一瞬即逝,聲音平緩的應道:“……自開國至今,娘娘所言種種,胡璇亦有耳聞。胡璇抖膽,請問是何罪狀令娘娘今日動怒?”
“……”葉納正欲開口,藐了眼左右跪下的宮女太監,將她們斥退。她自己站在原地,表情雖冷,聲音卻微微發抖:“胡璇……是否皇上對你用情越深,你便越發的膽大妄為了?!”
胡璇被她問得頭皮發麻。他自己受盡了宴子桀帶來的苦處,僅管他口口聲聲都是有情有意,胡璇卻覺得,宴子桀根就不懂情──所以他所謂的情,在自己也好,別人也好,都應該是另一種東西。倒底是什麼,胡璇說不清,但那絕對不是一種什麼美好的感情。
而如今葉納這種質問的語氣,彷彿是在說,宴子桀的那種“情”,自己不光應該明白,也該領會。
胡璇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葉納等了良久,得不到回答,只當胡璇預設。繼續問道:“……那麼皇上待你的這份心意,你就沒有一點感激?定要陷他於萬劫不覆之地,你才甘心?!”
這句話胡璇答得出:“胡璇從無此心。”他答得問心無愧。
“可你卻這樣做!”葉納歷聲道:“莫非你以為胡珂流亡在外,便有機會為你胡家復國?!你該知道,當今天下,早已不比從前!朝野人心動盪,國土狼煙四起!你懷的那份復國的心思,不只幫不了你,一旦你害我夫君兵敗國亡,屆時大好疆土必將四分五裂!那時群龍無首,勢必梟雄四起!黎民百姓徒受戰火之苦,你就是遺臭千古的第一號罪人!”
葉納所言,胡璇心知肚明。但胡璇想不明白的是,自己倒底又幹了什麼,讓她新近燒起了這把火。但能加給自己的罪名實在是太多太好選,若是她只是今天終於按耐不住火氣,來向自己討舊帳,那尋問自己倒底又犯了什麼罪,實在是多此一舉,於是他只好默不做聲,靜靜地跪等結果。
葉納見他不應話,是然是認為宴子桀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