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還記得數月前,兩人也曾在這裡共理朝政──
寂寞侯素來身體不好,他也不許對方過度操勞。可寂寞侯總是閒不住的,深怕時間不能再多延續一些。也不敢多睡,彷彿擔心著哪天就再也醒不來似的。六禍蒼龍也拿他沒辦法,只能讓他就那樣躺著,親自將所有政務讀給他聽。
這許多年來,寂寞侯雖然未明確接受過六禍蒼龍什麼,卻也推拒無果。偶爾的細小舉動,也在時間的催化下慢慢令兩人習慣了。
比如病發時的撫慰,情動時的擁抱,甚至調整著裝的親暱……太多太多……
兩人總是在自然與僵持中奇妙地維繫著彼此看似平衡的關係,獨留著彼此的喜怒哀樂,縱然它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漸漸被對方的秉性所影響,從而左右……
六禍蒼龍迷濛地雙眼,再度望了一眼西垂的殘陽。那餘暉,如血披霞地映照在群山之間的蒼茫。最後只能沈沈的嘆息道:“都撤了吧,他今日也不會來了……”
誰知,話音未落,一陣肅殺寒氣便侵襲而來,貫徹周身。六禍蒼龍內心苦笑──該來之人未到,不速之客卻不請自來。
於是冷道:“簫中劍,現身吧!”
意料之外的訪客,帶著如破浪雪花、御風而來,凍霜殺氣,傲視凌人──
“六禍蒼龍,殺父之仇,三招了結!”
──與此同時,寂寞侯於半山之上感受到玉龍臺不似往日的苦寒之氣,風雪狷狂肆意,心下已推測出結果。雖明知此二人一戰,六禍蒼龍並無危險,卻不禁收緊心房,疾步趕往山頂……
作家的話:
回頭修改以前寫的東西
除了個別字句,和人物對話外
還真是會為,自己以前怎麼會寫出這樣的東西而感到意外
十一|心痛
十一
最終,還是慢了一步。
血水將大半的雪白浸染如紅梅墜地,折斷的鬼螢劍還散發著淡綠的螢火,空氣中流轉著風雪後的沈寂,只有一滴滴血液的簌落,劃破寂寞,纏繞在寂寞侯的耳側。
現場已不見簫中劍的蹤影。六禍蒼龍背對著他,筆直地佇立著──
穿過滿樹梨花、玉墜冰柯,他的身影是那樣寂寥且消黯,右臂上縱橫的血線,蜿蜒而下,淒厲而觸目,彷彿講述著,方才經歷了怎樣一場殘酷的廝殺。
寂寞侯感受到胸口凌亂的跳動,一步步走上前去,腳步拖沓而沈重。最後在對方身側停住,輕柔緩慢地托起六禍蒼龍受傷的手臂。血液在風霜的侵襲下開始變冷,凝結成細小的紅色冰晶,卻止不住流淌。寂寞侯檢視著,不禁蹙緊了眉頭。
六禍蒼龍彷彿如夢初醒一般,僵硬地轉過頭注視著他,凝眸深處,正是方才那一番神情。六禍蒼龍不由抬起另一隻手,撫開他打皺的眉間,兩人不期地對視著。
六禍蒼龍不知是疼得厲害,或是冷得難受,聲音中竟帶著顫抖,問道:“你……是在為朕心疼嗎?”
你心疼了嗎……為朕心疼了嗎……
寂寞侯心神一動,他在心疼嗎……原來他也會為他心痛……這結論著實令寂寞侯有些不敢置信。低垂下頭,不作正面回答,只柔聲道:“臣……為禍皇處理傷口吧……”
六禍蒼龍顯然不滿於寂寞侯的逃避,盯著他下垂的眼簾追問道:“你既然不敢面對,又何必來見朕?你既然不能在心底接受朕,又何必在乎朕的傷口有多痛!”就讓它腐爛掉豈不更好,起碼還能讓朕死了這份心。
六禍蒼龍禁錮著他的雙肩,讓寂寞侯一時感到疼痛。流血的右手就那樣搭上他的肩膀,染紅了他的衣裳。
寂寞侯沈吟半晌,仍是無奈,回答道:“臣是來……告知禍皇,關於西梟……”
“西梟……”六禍蒼龍介面打斷,復而大笑,帶著些許歇斯底里地說道:“你居然為了西梟!”
寂寞侯莫名,也不知六禍蒼龍為何會忽然狂笑不止。可事到如今,哪怕怪罪,寂寞侯毅然甘心領受,繼而沈眸道:“臣本無意欺瞞禍皇……”
六禍蒼龍看著那再次鎖緊的眉頭,心下無可奈何地苦笑著,一手攬過對方,死命地揉進懷裡,心想著若是就如此將這人融入身體該有多好,那樣就不必日復一日地擔心,有一天會失去了……
滿是鮮血的右手舒緩地撫著對方的髮髻,六禍蒼龍一字一句地說道:“朕不在乎那些人的生死……寂寞侯,朕從不在乎……”
無論是禁武令下犧牲的眾人,或是天朝的官員。那些人的生死又同朕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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