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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難侵。修衡只是默默地看,許久後輕道:“朕……早已無心議事了。”
子陌皺起眉。“恕臣愚昧,不解聖意。”
“卿不懂也好。”還是那樣低沉的音調,隨即又十分無謂的加上一句,“不懂最好。”
“若是國事,陛下儘管開口,臣願分憂;若是後宮家事,不提也罷。”看他這個樣子,多半是嬪妃爭寵引起不快,夫婦之間糾葛,可不是向他抱怨就有用的。
被這樣冷淡地推拒,修衡苦笑:“真是無情。是誰說過帝王無家事,樁樁件件皆攸關天下的?”
“陛下到底有何心事?”有話便說,不想說就不要這般語焉不詳,總是這般拐彎抹角的,很有趣麼?
“卿真的想聽?”
“……”被鷹般的利眸威壓著,子陌感到呼吸不順,而這破釜沉舟般的語氣又是為了什麼?
“不想聽便回去吧,其它的事明日再議無妨。”
看他喪氣地垂下肩膀,子陌心中一陣愧疚。再怎樣也是有知遇之恩的君上,在他陷入沮喪之時,如果自顧自抽身,似乎不夠仗義。
“臣洗耳恭聽。”罷了罷了,難得無往不利的天之驕子也會有煩惱事,且聽聽無妨。
修衡抬起頭,視線緊緊攫住他眼眸,沉聲道:“說實話,那晚朕做了逾矩之事。朕看秦卿已醒轉,才收的手。”
子陌立刻明白他所指“那晚”為何,頓時臉色煞白,慌亂地看向他,彷彿要找出什麼破綻般,顫聲道:“陛下的玩笑,開過頭了。”
“哈,那時你果然有所覺。說是玩笑啊……嗯,那便是玩笑了。秦卿嚇到了吧?”
皇帝從頭到腳滴水不漏,臉上也只有平常的嘲諷笑容。
“一點也不好笑。”他竭力控制住一拳揮過去的衝動,保持鎮定已經成了極大負擔。
這個人,到底要耍人耍到何時?
修衡從他因憤怒而漲紅著的臉上移開視線,懶洋洋地隨聲附和:“是啊。朕也覺得不好笑又無趣。秦卿先回去吧,等下次來,朕一定準備好能令卿捧腹的大笑話。”
“臣……告退!”這種氣氛不適合再呆下去,子陌匆匆行了一禮,不敢抬頭看他臉色,便退出御書房。
直至出了宮門,方寸還因恐懼而飛快跳動。
那日的事情,一直記得清楚。
他被傳喚進宮一同用晚膳,不懂皇帝為何總要個毫無情趣之人作伴,但事屬平常,便也沒多想去了。用完膳後又照例被拉了做事,那日詔命似乎特多,工工整整寫完時,已是深夜,說了要告退他沒空理,不自覺打起盹。朦朧中似覺有鼻息湊近,手也撫上臉頰,本以為是夢境,但觸撫一直未停。睜開眼時,只看見他負著雙手站在一旁,鎮定得有些過頭——按著他的脾氣,常常是嘲笑幾句才肯罷休的。
自己驚慌失措地離開,之後兩人便有好幾日沒有面對面說過話,直到因為碧石之事,雙方都生出了超過以往的火氣,自己簡直是故意挑釁,而他也稀罕地動真怒,理所當然有了長達一年的外放。後來在貶所,再玩味這樁事時,才覺得許是自己過分緊張,又將防備做得太明顯,才令君臣關係陷入僵局——畢竟皇帝不好男風,這一點任誰都知曉。也因此,只將這一串事情當成自己出了個大丑,偶爾想起時,會自嘲一番而已。
到了現在,也仍能如此確信吧。
9.
盛大婚禮上,皇帝掛在嘴角的微笑,在在昭示了對於重要臣子成家立業的喜悅。相比之下,反倒是本該喜上眉梢的新郎,神色中透著許多的不自在,旁人都道他秉性剛直不善表達,也並不十分在意。
直到儀式完畢,新娘進入洞房,楚修衡也沒有回宮的意思,無視專門準備的特殊位置,便在主賓席上,挨著任清野坐下來。
坐上諸人慾起身行禮,被他制止。
“朕今日是來和秦卿喜酒的,各位是尊長,不必多禮。” 座間諸人都是官場人物,對皇帝凡事隨興的性格,多少有了解,雖有些戰戰兢兢,也依言安坐,由他去了。
任清野向他舉了舉杯當作打招呼,隨即笑說:“還以為秦御史回來之後,君臣廷辯的奇觀又將恢復舊觀呢。”
楚修衡瞥他一眼。“我倆不是專為演戲給你看的。”
典客卿笑道:“無論如何,兩位給臣等提供了茶餘飯後的談資,這一點總不會錯的。”
皇帝也不在意,淡淡道:“原來,只是談資而已。”
“想來確實不值。我等兢兢業業為國效力,到後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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