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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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把龍慕坑苦了,這一天天的,審完小偷打流氓,就沒消停過。
跟熬油似的,終於把這九天熬過去了,龍慕摸了把滿頭的大汗,倒在官椅上長長舒出一口氣。
師爺站旁邊突然漫不經心地冒了一句,“今年非同一般啊,巡撫衙門居然沒來驗收詔書上的各項恩令直接就慶賀國壽了。”
龍慕都懶得睜眼睛,心說:巡撫衙門忙得很,人家正忙著殺人呢,哪還擠得出空閒折騰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兒?
轉念一想,內心深處又隱隱生出一股欣喜之情:只要沒殺到我老人家頭上來,管他們怎麼翻天覆地呢!
國壽一過,一隊趾高氣揚的小吏浩浩蕩蕩開進知府衙門,龍慕正躺在御史衙門的紫藤架下午睡,師爺慌不擇路地跑過來,一路狂喊大叫:“大人!不好了!京裡發文書來了!”
龍慕跟驚弓之鳥般一蹦三尺高,連鞋子都沒來得急穿,傻了吧唧站在躺椅邊,半天嚥了口唾沫,“哪個……衙門的?”
“好像是吏部的。”
龍慕緊繃的心絃頓時放鬆下來,呵呵笑了兩聲,“吏部的?吏部好啊!吏部咱有後臺啊!呵呵……”
師爺跟著傻笑,揚州官員都死了十之八。九了,再死就得輪到四品大員了。這些天,光漿糊就用了七八桶,再貼的話,現熬都來不及!
龍慕回後衙換了官府,畢恭畢敬請官差上座,這小吏鼻孔朝天目中無人,陰陽怪氣地念:“茲,揚州知府龍慕,國壽期間,賄賂湖州鄉紳蔣初,威逼利誘低價購買蔣氏糧食,念為初犯,從輕發落,罰俸三個月。”
“啊?”龍慕猛抬頭,張口結舌,跟官差大眼瞪小眼。
小吏微微一笑,彎下腰低聲問:“敢問知府大人,漕運總兵衙門怎麼走?”
龍慕眼角一跳,暗自心驚:真的……真的輪到四品大員了?
第二天孔瑜就上了京了。
龍慕和守城將軍坐在知府大堂上,倆人一言不發默默對視。坐了許久,連茶都沒喝一口,將軍蒼涼悲愴地走了。
龍慕往椅子裡一癱,仰面盯著“明鏡高懸”的匾額髮呆,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從二月份上任到現在,總共五個半月,好嘛,頭一次,為了蔣初,官道封路,讓蔣初告了一狀,倆月俸祿沒了。這次,蔣初主動送糧食,結果讓他倒打一耙,仨月俸祿沒了。七月份的俸祿還沒下來,合著……這五個月早出晚歸累死累活一點兒現錢沒見著全打了水漂了?
時光須臾,七月份快結束之際,龍慕正在御史衙門吃飯,屋外一陣喧鬧嘈雜,龍慕皺眉,問:“怎麼回事?”
話音未落,一個蒼老的聲音疑惑:“怎麼回事?”
龍慕一愣,站起身來,大門開處,一個老頭瞪著滿院子的花草驚詫不已:“我不是全挖光了嗎?”
龍慕突然哈哈大笑,一揖到地,“老大人,別來無恙?”
老頭也是欣然大笑,“體仁啊!哈哈……”
“怎麼有空過來竄門?”
“竄門?唉……”拉著龍慕坐下,“竄什麼門啊,我是被趕鴨子上架的,來頂兩天御史之職。”
“頂職?”
“是啊!蔣大人多忙啊,這會兒估摸著去了山東了吧……”
龍慕一陣頭暈目眩。
時隔不久,揚州被殺的官員陸陸續續補齊了,一眼看過去,全是青年才俊,大部分都是往科的進士,簡而言之——蔣初的同年。
其中有兩個長得很是一表人才——身形修長面如冠玉。龍慕該心神激盪了吧,唉……這會兒哪還有這心思啊?
幾天之後,孔瑜回來了,官職未變,揚州老百姓直咋舌:這……這不對啊!還有……還有活著回來的?
就隔壁的御史老頭最是氣定神閒,成天挖花掘草,蔣初耗費了一個多月的心神好不容易種下去的,讓這老頭三下五除二全拔光了,這院子裡,大坑套小坑,坑裡還有洞,洞裡還有水,都沒地方下腳。
龍慕看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就是回來挖坑的?”
老御史嗤之以鼻,“我就是暫代,我傻了才兢兢業業給他幹活。沒兩天就該換人了,得快活時且快活。再說,他升官發財,我跟著瞎參合什麼啊我都這麼大歲數了。”
“他?他是誰啊?”
“還能是誰啊?蔣初蔣啟鴻唄。”
龍慕頓時啞口無言。
☆、45
時隔不久,揚州出了件奇事,奇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