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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地地上。
喬晨茫茫然地低頭。
雨墨忽閃著倆無辜的大眼睛樂呵呵地念:“新任御史蔣初蔣啟鴻,不顧體統,藐視朝廷律法,於玲瓏巷寶局中私自放貸,致使多人家破人亡……”
話一出口,喬晨“啊”一聲驚叫,雨墨和藹可親地拍拍他的後背, “喬公子,你看,紙上是你的筆跡,對照著你的恩科試卷一筆一筆臨摹下來的,短短几行字,寫了我小半個時辰,可累死我了。您給品評品評,像不像?要是不像,現在改還來得及。”
喬晨跪行幾步,嘴唇直抖,“大人……大人饒命……”心頭一慌,渾身哆哆嗦嗦,連求饒都不會了。
御史大人持摺扇一挑他的下巴,溫潤的田黃凍石扇墜左右搖晃,“喬公子,眾所周知,我是本次恩科的主審官,房師之首……雨墨……”
雨墨抿著嘴角笑嘻嘻地接上:“喬公子,要是把這汙衊恩師的匿名告示貼到府學裡去,您猜有沒有人能認出這是您的筆跡?容我想想……容我想想……”居然當真敲著下巴煞有介事地冥思苦想起來了,不一會兒,一拍巴掌表現得恍然大悟,“大明律規定無故惡意中傷恩師清譽的人該凌遲處死,抄沒家產,全家發配煙瘴之地!”
話音未落,喬晨一陣不受控制地哆嗦,仰面栽倒,雨墨一把抓住他的頭髮,湊過去憂心忡忡地說:“別暈啊別暈啊!喬公子!喬公子!這樣好了,我先送您回家吧,有傷在身還得靜心休養才能慢慢痊癒。”
喬晨臉色煞白,呼哧呼哧直喘氣,直勾勾盯著御史大人。
御史大人溫和一笑。
當天晚上,雨墨豪氣沖天,一臉傲視群雄的表情坐在馬車上,浩浩蕩蕩押了四車賬本回來,十幾個人一趟一趟往下搬運,往天井裡一扔,看著看著,堆成山了。
御史大人彎腰撿起一本,隨手翻了翻,雨墨左右瞟瞟,湊過來低聲說:“十五年來經漕幫之手運送的私鹽賬本全在這裡。”
御史大人“嗯”了一聲,又將賬本扔進書堆裡,“儘快送往京城。”
雨墨領命退下。
第二天中午,豔陽高照,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梔子花香。
御史大人乘轎來到文昌閣,進了家茶館,臨窗而坐,與劉氏酒家遙遙相望。
漸漸地,夕日欲頹霞光萬丈,府學散學了,儒生三三兩兩相互寒暄著款款離去。
一乘素轎遠遠移過來,御史大人微微一笑,起身下樓,斜倚轎轅輕搖摺扇,舉目欣賞文昌閣飛簷翹角上懸掛的赤色銅鈴,微風吹過,叮叮咚咚,清脆悅耳。
素轎在劉氏酒家門前緩緩停了下來,一名身形挺拔的男子彎腰下轎,一錯眼,倦怠的神色稍稍舒展開來,拱手行禮,朗聲說道:“啟鴻……”
蔣啟鴻抬起眼瞼,失笑,還禮,“孔兄,為何如此巧合?”
兩人對面而坐,御史大人皺眉,“幾日不見,孔兄為何清減了?衙門事務繁忙?”
孔瑜垂著頭扯唇笑了笑,“不瞞你說,實是家門不幸,鄙宅人丁凋零,孔琪……孔琪……唉……”
御史大人拍拍他的手,溫聲安慰:“令弟少年心性,你常年領兵征戰,對他疏於管教,如今時局安穩,多多鞭策,他會改過自新的,除卻賭博之外他並沒有其他的卑劣嗜好。”
孔瑜唉聲嘆氣,“唉……就為了這個賭博……我不知打了他多少次……這次……這次……”說著說著,咽喉哽住,撐著額頭長吁短嘆。
御史大人斟了杯酒遞過去,笑說:“孔兄何苦庸人自擾?令弟如今在揚州,即便他把祖宅輸了又如何?只要知府大人沒在典契上批覆蓋章,事情就還有迴旋的餘地……嗯?孔兄……怎麼了?”
孔瑜一把抓住蔣初的手,額頭抵著桌面,緩了很久才說:“關鍵……關鍵要看……要看輸給誰了……”
御史大人驚愕,“當真輸了?”深深蹙額,失神片刻溫笑著搖頭,“輸給誰都無關緊要,知府大人是揚州最高的長官,有生殺予奪之權。”
孔瑜抬起頭來,神色索然,“恐怕……知府大人也無能為力……”
“就愚弟所知,揚州並沒有撼動一方的豪門大戶,無非幾個四品官員能與知府大人一較高下,他怎會無能為力?”御史大人端酒杯放進他手裡,“若希望他能助你一臂之力……孔兄,你與知府大人交情如何?”
“點頭之交。”
“嗯……”御史大人閉目冥想片刻,睜開眼說道:“孔兄,國壽當前大赦天下。前些時日,各地匪徒齊聚揚州,知府大人全城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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