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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不肯……原諒他麼?到底要他怎麼做,到底要他怎麼做!
茛觿嘴角冷冷勾起一抹蒼白的笑,果然只有死,才可以麼?他一定是焱潲見過最可惡的人,一定要死在他的手上,那麼就都可以化解了。本來,他這條命,也死不足惜了。
焱潲眼尖,瞟到他自嘲的笑,不悅道:“你笑什麼?”
茛觿收回嘴角的笑意,不回答。這讓焱潲極度的不滿,他強行將茛觿拉了起來,將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嚴聲道:“我問你,你在笑什麼?”
突如其來的痛苦讓茛觿差點低吟出聲,等疼痛減緩,茛觿輕聲道:“我在笑我自己。”
抱住他的人身形一頓,鬆開了時候,茛觿失去平衡重新倒回榻上,當然,這對於茛觿來說又是一次痛的體驗。
“我在笑,身為一個男子,身為一個帝王,竟然會心甘情願地爬上別人的床塌。炎焱潲,你覺不覺得,昨夜的我比娼妓更低賤?”茛觿苦笑出聲,笑聲詭異地讓人毛骨悚然,“你會不會覺得,殺我,是髒了你的手?”
焱潲無言以對。不是難以回答,而是驚訝於茛觿說出的話。冰冷深入到了骨子裡。他在笑自己,笑自己的低賤與懦弱,可這兩樣他根本就不具備。他有什麼資格說自己低賤?有什麼資格說自己懦弱?為什麼就這麼喜歡貶低自己的價值?焱潲竟有些生氣。
“把衣服給我穿好。”焱潲低聲留下一句,披衣出去。
茛觿咬著牙下榻,艱難移動著腳步,每走一步,大腿上的血跡就會蔓延一分,等他把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撿起,血已經流到腳裸處了。茛觿覺得他這幅樣子一定很噁心,很讓人討厭。
他取來桌上擺著的小方巾,不知是早已準備給好的還是什麼,一點一點擦試著蔓延到腳裸的血跡。
真是墮落,君茛觿啊君茛觿,你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第七卷 一曲流殤(十四)
頭暈目眩,這是茛觿出了房門之後的第一感覺。陽光照在身體上,反倒是虛汗流的越來越多了。
焱潲毫不在意他的虛弱與否,冷聲道:“前些日子新帝說要送些珍草過來,思量著沒地方種,正好這片院子的草也都該換換了,君茛觿,那就有勞你將這些草全部除去。”
茛觿迷迷糊糊向四處望了望,沒有發現類似鋤頭這些可以幫助他拔草的工具,焱潲的意思很明顯,他這是要他用手來完成。手腕處的傷痕撕心地痛,他連舉手的力氣都沒有,要他怎麼才能將這些草除乾淨?
焱潲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道:“希望等我回來時,能看到讓人滿意的結果。否則,我會再一次讓你承受比昨晚更加難忍的痛苦。”
茛觿被迫點頭,焱潲甩袖離開。雙膝的痠軟讓他承受不了自己的重量,跪坐在地上,身體像是崩斷的弦,如何也打不起精神。寒意在他的身體裡翻滾,一陣高於一陣,茛觿真的很想馬上就暈過去。
另一邊焱潲去了前廳,還沒坐穩,就見阿千頂著一副白臉過來。
“阿千?你不是受傷了麼?”焱潲放下茶杯站起,攙住阿千正要行禮的身體。
阿千搖搖頭,“少主,這點傷對屬下沒什麼。”他退後了幾步,保持主僕間該有的距離,繼續道:“少主,那天龍簾下戰書了,他說如果三天內不把清帝交出去,就把南國夷為平地。”
阿千看向焱潲的目光充滿了請求的味道,他真的希望焱潲能夠放過茛觿,他真的誤會他了。
那天,除了對戰之外,龍簾把一切都告訴他了。阿千真的驚歎於茛觿,他對焱潲,比任何人想的都要認真,認真到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願意看得到他難過。
茛觿選擇欺騙,是怕焱潲面對真相時的為難,這無疑是難受的。如今茛觿的生命已經經不起時間蹉跎,沒過一刻,他的生命就會衰竭一分。阿千從來沒有想過,茛觿也可以為了焱潲放棄一切。
焱潲不以為然,“他若是有這個能力,就讓他來。”
阿千心裡長嘆,可恨現在不是說出真相的時候,“昨日夜裡,北軍趁著我們鬆懈,把京城層層圍了起來,今天早上,北國那邊捎來了口信,北國護城河懸崖決一死戰。”
焱潲的臉色不為動容,阿千心裡急得猶如火燒,道:“少主就把清帝交出去吧,論兵力我們真的不是北國的對手。”
他輕蔑地笑了:“現在清帝在我的手裡,不管怎樣,他區區一個北國,能奈我何?”
撥開草叢的手無處施力,每有一個稍大的動作,就會有血珠子不斷地從還未癒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