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1/4 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焱潲盯住他看的眼睛有些發疼。茛觿的睫毛上下顫了顫,像是蝴蝶的希冀,緩緩睜開。
當茛觿睜眼,視線逐漸變得清晰,他看到的是一間陌生的房子,和……焱潲。
瞳孔急劇收縮,猛地頓住。
焱潲很滿意地看著他的反應,看向他的神情就恰似在看一隻小貓,勾唇邪笑道:“清帝殿下,既然醒了,那麼,就讓我們好好地來談判談判。”
第七卷 一曲流殤(九)
記憶是零碎的,茛觿只能模模糊糊記得他來時船上的情形,隨後腦後被人狠狠下了一掌,醒來的時候見到的卻是他。
他自知二人見面只是時間問題,他也料想過船上見面時的尷尬,而今被強行帶回炎府後,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茛觿臉上的表情對於焱潲來說無疑是精彩的,他喜歡茛觿不明所以略帶迷茫的表情,因為這樣,他便可以更加囂張地去做更加過分的事情。
“怎麼,很驚訝?”他的話中帶了一絲戲虐,目光在茛觿身上游走。
茛觿收起蹙眉的打算,漸漸淡然下來,若無其事坐正,道:“不知尚書想要如何談判。”
焱潲聽完茛觿這句話,輕笑出聲,不知究竟是針對茛觿這句話,還是針對茛觿這個人。
“清帝殿下想要我如何談判?”
焱潲與先前的性格反差讓茛觿從心底感到了不安與慌亂,他極力地讓自己保持鎮定,道:“說出南國和解的條件。”
焱潲不緊不慢,“不想先知道南國發動戰役的目的麼?”
茛觿對焱潲刻意周旋感到大大的不妙,他必須趕快結束這個談判,“那到要聽聽尚書的說法了。”
他們彼此都知道彼此真正的目的,只不過沒有把這一扇窗捅破而已,然而焱潲對茛觿,向來都是很有耐心的。
“戰役,自然是為了奪取天下。不過,偶爾也會添點小插曲,清帝殿下聰明過人,應該不會不知道我此次的真正意圖吧?”
茛觿的眉頭不可預見地輕蹙,本來只是猜測,焱潲這麼一題點,結果很快知曉。戰役,不是為了爭奪天下,就是為了私仇。
而焱潲的仇恨,就是茛觿。
“炎焱潲,若是私仇,我不希望牽扯到北國。”茛觿很明智地改了自稱,到了宮外為了隱蔽身份更改自稱似乎已經成了習慣,倒是有些彆扭,“如果你真的……對我恨之入骨,那就衝著我來。”
焱潲的臉色變了,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處,事實上,茛觿真的就戳中了他的痛處。難道他還要把往事翻出來,再一次被傷?
他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焱潲的臉拉了下來,笑容被陰霾取代,“衝你來?君茛觿,你不要太高估自己了。”他的聲音很低沉很冷漠,凌厲的眼神讓人覺得可怕,“不過你的手段確實是讓人敬仰,我都有些招架不過來了呢。有利用價值的時候編造各種謊言只為有利可圖,沒有利用價值就一腳踢入泥溝。君茛觿,你有沒有經歷過被背叛的絕望?”
茛觿淡淡看著他的反應,胸口一陣絞痛。他是用謊言欺騙了他,但他的謊言,僅僅只是新婚之夜為了逼走他所編造的謊言,在那之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他不喜歡淪落為他人心中的只會用謊言圖利的惡人,尤其是焱潲。
可最終,他們還是面對面,面對一個誰都不願意提起的事情。他真的只是想要隱瞞炎毒飼主的真相,為了不讓焱潲不自在,不讓他感到愧疚,真的,僅此而已。可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局面?他剩下的三個月,真的沒把握能夠得到焱潲真正的原諒。
“如果我說,和解的條件是要你做我一輩子的階下囚,君茛觿你是不是會同意?”焱潲的語氣很堅定,像是在要挾,逼得茛觿無法點頭也無法搖頭。
就算願意又如何?一輩子?對他來說,他的一輩子現在只剩三個月。如果這三個月,做他的奴才能夠讓他不再怨恨,那麼,他願意。
如今,烈兒身上的毒全部引在他的身上,他再也不必擔心烈兒的炎毒。還有龍簾,他是北國最尊貴的皇室,是他的寵信,有龍簾在,也不必擔心北國的朝政,由他扶持烈兒長大登基,再好不過。
此番,他就沒有什麼牽掛了。
或許,許多年以後,不會有人再會記得君茛觿這個名字了。
第七卷 一曲流殤(十)
他苦笑,“我有拒絕的機會?”
焱潲發到目的地勾了勾唇,道:“縱然有,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