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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邋里邋遢的醉漢手中提著酒葫蘆,獨自在大街上搖搖晃晃地漫步,身上穿的衣裳料作不錯,卻鬆鬆垮垮地掛著,下巴上還有一圈淡青色的胡茬,即使那醉漢生得劍眉深目,也平添了他數分頹然。每走幾步路就要喝一大口酒,像是刻意藉此驅趕苦悶。
走著走著,卻步入一處喧譁熱鬧之地。
醉漢揉揉眼睛,才發現自己竟誤入了煙花場所,一群達官顯貴摟著曼妙女子調笑喝酒,叫他瞧了好不反胃。
剛想轉身出去,結果冷不防被溫香軟玉撲了個滿懷:“公子,怎麼才剛來就急著要走呢?坐下喝一杯也好,保證伺候得公子舒舒服服。”
鍾頤歌活了整整二十七個年頭,還是第一回進到這種地方,慪都要慪死了,但顧忌懷中人乃女流之輩,又不敢使勁推開。酒意倒是清醒了一大半,冷汗幾乎要順著腦門滑落。
“喲,這不是鍾駙馬麼?”
“是啊,他怎麼也來這巧玉閣了?”
“六公主若是泉下有知,恐怕要從棺材裡跳出來咯……”
諷刺的調笑聲一句句從四面八方傳進鍾頤歌耳朵裡,他捏緊了拳頭,意欲大聲反駁,可話卻好像哽在了喉嚨裡,哪怕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姐夫?”
要命了,這聲音是……
鍾頤歌先是詫異,隨後便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羞憤之情,任他在誰面前丟醜都無所謂,卻唯獨不願在此人眼裡失了面子。
“九王爺。”狼狽地將衣袍理整齊,鍾頤歌朗聲道,“別來無恙。”
兩人第一次見面,是在他和六公主的婚宴上。大概是三年多以前的事,具體情形已經記不得了,只知道那天夜裡鍾頤歌喝得很醉,比今晚還醉,醉到錯把與六公主一母同胞的九王爺當成了自己的妻,居然還當眾將人強行打橫抱起進了洞房。直到看見臉色發白的六公主本尊,才意識到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
總之,那次的經歷,他事後都不想再回憶起來了。
他們本就交情不深,相見次數更是寥寥無幾,但卻好似生來犯克,每次相遇總要發生些不愉快。包括鍾頤歌亡妻的喪禮,所有人皆是面容悲慟,連當今聖上都忍不住落淚,獨獨這九王爺戚堯,滿臉的雲淡風輕,甚至還抽空與府上的小丫鬟調笑,險些讓鍾頤歌背過氣去。
樑子,就是這麼結下的。
戚堯立在樓梯上,眉目流轉之間已是讓在場大多數女子黯然失色,吞嚥口水的聲響此起彼伏。說句不怕死的,這九王爺的風姿,即使叫上巧玉閣內所有要價最高的幾名花魁加到一塊兒去,也抵不上他戚堯一半惑人。
“六姐屍骨未寒,駙馬你怎麼就到巧玉閣來尋歡作樂?”戚堯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眼角卻盡是笑意。
鍾頤歌不知是醉的還是氣的,雙頰通紅,手也發顫起來:“我對六公主情深一片日月可鑑,今日實乃誤入此地,並非我所意願。王爺你只管玩得盡興些,告辭。”
說完,推了推仍黏在胸前的庸脂俗粉,剛想離開這是非之地,腳下卻驀然一軟,差點兒讓門檻絆倒。
“姐夫當心!”戚堯忙道,“看樣子,怕是醉得不行了吧。天狼,還不替本王送駙馬回府?”
“不必勞煩王爺,我自己會走。”
最後這句話已是沒了底氣,鍾頤歌幾乎落荒而逃地衝出了妓院,還隱約能聽見戚堯在他身後張狂不羈的嘲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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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戚堯仍在笑個不停:“實在是逗死本王了……天狼,你有沒有看見他當時的表情?整張臉跟抹了漿糊似的。那東西平常就是一本正經迂腐不堪的樣子,我瞧了來氣,今日可總算得了些趣味,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哪。”
天狼始終一語不發,在旁邊為他準備洗澡水:“王爺,早些沐浴歇息吧,明日還要上朝。”
“羅嗦,你何時見我準時上過朝了?真是個掃興的。”戚堯收起笑容,起身來到浴桶邊,伸手試了試水溫,隨後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將水珠輕輕甩在天狼臉頰上,令他心口發癢,卻不得伸手抹除。
“你覺著,我做得過分了?”
天狼急忙低下頭:“屬下不敢。”
戚堯輕笑:“只是不敢罷了。”
“王爺不論做了什麼,總是正確的。”這句話確實出自天狼真心,毫無半字虛言。
“你呀……”戚堯嘆了口氣,“人生在世,就要及時行樂。總是一板一眼的,即使活得長久也無甚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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