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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麼?其實常人想不到這種事,就算腹大如鼓,也只會以為是得了怪病。”秦攸頓了一頓,道,“不過,你現在這樣,還要天不亮就上朝……我也覺得不好。”
阮雪臣眉毛一抬:“哪裡有那麼嬌氣。女子身懷六甲,下地幹活,當街賣菜,你沒見過麼。我一個能騎能射的男人,還能比她們不如?”
秦攸拿他毫無辦法:“如,如。”
阮雪臣重又微微有些憂色,道:“我怕的是宮裡那位多事。若是他看著我模樣古怪,心血來潮,找人來給我診斷……”
秦攸撇嘴道:“蕭圖要是連個御醫的嘴都管不住,還怎麼好意思叫亂臣賊子?”
全恩躬身跟在趙珋後頭,碎步往內殿中走,忽然以袖掩口,偷笑了一聲。
“狗頭,笑什麼?”
“回聖上,奴婢瞧著阮大人的肚子……就憋不住笑出聲了,奴婢該死。”
趙珋想了想,微笑道:“說起來,朕初見阮卿的時候,他算得上玉樹臨風,不比朕差。如今真不知道是怎麼了。”
“奴婢想,為官久了,總要發福的。”
趙珋搖頭道:“朕還是覺得古怪。”
全恩瞧瞧他臉色,連忙順下去道:“可不是。阮大人只有肚子大,臉上卻照舊;他拿笏板的那手您瞧見沒有?也沒二兩肉呀。該不是得了什麼病了?”
趙珋皺眉尋思了一陣,道:“怎麼跟懷了孩子似的。”
全恩忍不住笑道:“聖上這說的,倒叫奴婢想起一齣戲文。說的是從前某朝,有位丞相,生的是個活潘安的相貌,這後來呀,那個皇上把他灌醉了,脫了靴子這麼一瞧,那靴子裡頭穿的是一對巴掌大的繡花鞋,是個女子。”
趙珋瞟了他一眼。
全恩心裡咯噔一聲,急忙道:“奴婢不敢誹謗阮大人,奴婢就是隨口給聖上解個悶兒,奴婢掌自個兒的嘴。”
“行了。”
全恩噤聲瞧著趙珋。趙珋正若有所思,過了好一會兒,自言自語道:“朕的阮卿,長得實在不像女子啊……”
全恩討好道:“聖上要不要讓太醫去瞧瞧阮大人的……病?”
趙珋緩緩點了點頭,卻又搖頭道:“不好。那幫太醫,朕還不知道他們麼?朕七歲的時候,幾個皇兄騙朕吃巴豆,事情鬧出來,哪個太醫跟父皇說實話了?太醫不敢坑別人,就是專門坑皇帝的。朕信不過他們。”
“那聖上打算?……”
趙珋想著阮雪臣那張一本正經的臉,輕輕叩了叩自己的下巴。
阮雪臣批了半日禮部的例行公文,將那些東西齊齊嶄嶄堆到一邊,扶著桌子起身。這些日子,一日比一日容易睏倦,再過幾月是個什麼情形,簡直不能想。早晚還是得辭官。
做沒做幾年,辭倒辭了幾回,連自己也覺得矯情,可又能如何?
一開‘房門,好太陽耀得他眯了眯眼睛,睜眼時,便將庭中晾著的一片小衣裳看了個分明。
阮雪臣氣得發暈,道:“收下來,這是做什麼?”
慶兒正把一雙軟綾小襪掛上去,聞聲嚇了一跳,道:“就是大爺給您寄來的那包衣裳……我看天好,曬一曬。”
“收我房裡去,再不許拿出來。”
“噢。”
慶兒已經漸漸明白那倆人同自家大人之間非比尋常;日子久了,也模糊曉得大人日漸隆起的肚子是怎麼回事。然而眼下阮大爺已經回江南去了,蕭王爺不能常常往侍郎府跑,秦少爺又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武人……慶兒這麼一想,只覺得大人可憐,惟有自己才是能照顧他的人,自然得遷就他的脾氣。
阮雪臣心上著急,上去幫他一起收,慶兒慌忙推他道:“大人您這時候不能抬手。回屋去,回屋去。”
隔著兩面豆棚花架,便服的趙珋和全恩面面相覷。
好不容易等慶兒收拾停當,躲去偷閒。趙珋和全恩一前一後,掩掩縮縮到了一扇房門前。全恩先打門縫裡瞧了一瞧,唇語向趙珋道:“睡——著——了。”
此處不是臥房,只是間藏書的小室,一覽無餘。阮雪臣半躺在一張榻上,呼吸停勻,顯是在打盹。
趙珋悄悄走近了,看看他的睡容,目光緩緩落下去,打量他的小腹,微微訝異。不過一盞茶工夫,如何就睡得這樣沉了?總不成真是懷了孕?
越想越是困惑,趙珋瞧了瞧雪臣的脖頸,雖在暗影中,喉結猶能看得清清楚楚,便看了一眼全恩。
全恩立刻半跪在榻前,輕手輕腳地將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