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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什麼時候。”
蕭圖忽然道:“咱們是什麼時候第一次見面的,你還記得麼?”
雪臣沒好氣道:“不是殿試前日麼?我從沒見過那麼難看的牡丹。”
“不,不是。是省試的時候。”
雪臣狐疑地轉身看了他一眼:“你那時便見過我?”
“嗯。”
“我怎麼不記得。”
“哈,你進了考場便是眼觀鼻鼻觀心,不然就是奮筆疾書……眼裡哪裡看得見我。”
阮雪臣想了想,皺眉道:“你無非是看看新科考生裡有幾個長得合你胃口罷了。”
“誒,阮大人當我是什麼人?真枉我對你一心一意,嘖嘖。”
“那還能是為什麼?”
“因為,胡黨才倒了兩年,”蕭圖似笑非笑地盯著他,“我只在考場裡隨便轉了一圈,就看見人人都要罵上他們兩句無君無父。獨獨你沒有。我難免便多留意了一眼。”
雪臣有些意外,筆尖懸在紙上,慢慢放下了,道:“落井下石,我做不來。”
蕭圖勾唇笑道:“我知道。”過了一會兒,又道,“還有侍郎大人那一筆鐘王妙楷,小生也著實喜歡得緊。”
雪臣橫他一眼:“你能不拽酸詞麼。”轉身繼續畫下去,手下倒不再滯澀了。
他們那一番胡鬧耗去許久,到此時,天色都有些黯淡了。也懶得點燈,依舊一坐一躺,不鹹不淡地相交數語,居然有了兩分散淡溫柔的意味。
蕭圖年紀比雪臣大不了幾歲,可是生來愛笑,眼角已經微微有些笑紋。即便不笑的時候,也像是笑眯眯的。一句話正說到一半,輕輕“喲”了一聲,衝著門口一挑眉。
秦攸站在那兒,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倆,衣襟上微微滲出血色來。若是平常,他大約就悄悄回房遮掩過去了;可是今日,偏偏就是不想。
雪臣果然起身道:“你怎麼了?過來我看看。”
秦攸一聲不吭地進屋。把劍放在桌上的時候,瞥見麻雀不見了,桌沿上卻有些顏色曖昧的溼痕。
蕭圖獨自佔了一張軟榻,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
阮雪臣叫秦攸坐自己的椅子,秦攸卻輕輕把他按回去,旋身端了門邊放香爐的小矮凳,坐在阮雪臣腳邊。揚著下巴偏過頭去,讓雪臣把他的衣襟撩開了。
秦攸的傷在鎖骨下面一點,創口外翻,血出得不太多,可是周圍的面板有些發青,想來一定疼得厲害。
雪臣低頭看了一眼,吸了口氣,道:“什麼人乾的?”
“說了你也不認識。”
雪臣皺眉道:“秦攸。”
蕭圖仰在榻上,摸了雪臣的一隻黑玉簪在手裡把玩,彷彿覺得有趣,笑了一聲。
秦攸瞥了蕭圖一眼,垂著眼睛乖乖道:“一個採花飛賊。糟蹋了好幾個姑娘。”
“用什麼打的?”
“鐵彈子。”
“上面像是帶著鉤齒一類的東西?”
“嗯。”
“你那些同伴呢?”
“就我一個人。”
“那個飛賊,現在在哪?”
“捆了。丟在開封府門口。”
藥灑上去,秦攸便不說話了,閉了閉眼,疼得顫了一下。
雪臣著實心疼,不免嘮叨道:“這地方經脈眾多,萬一傷到了,不是鬧著玩的。開封府是吃閒飯的麼,這些事,原該他們拿俸祿的人做。”
微涼的手指蘸著淺黃色的藥粉,在他傷口上輕輕滑動。秦攸默默無言,伸手抱住了阮雪臣的腰,把臉貼在他衣服上。
“秦攸?這樣我沒法上藥。”
秦攸只是一動不動地抱緊了他,然後抬眼看著他背後的蕭圖。
蕭圖也泰然自若地一眼一眼打量回去。忽然若有所思地笑了一笑。
30。
明知道那兩人都盼他快走,蕭圖依舊毫無自覺地留下來用晚飯。
阮雪臣心憐秦攸有傷,不免接二連三地給他夾肉。秦攸原本陰著的臉也繃不住了,小聲道:“你自己也吃。”又微微得意地瞥了一眼蕭圖。那人看在眼裡,卻只是低笑一聲繼續扒飯。秦攸忍不住恨恨戳了兩下飯碗。
阮雪臣雖然不知何故,可也看出秦攸不喜歡蕭圖。他忖度少年的心思,大約是血氣方剛自詡俠義,自然厭惡高高在上無法無天的王爺。於是一吃完便連連趕蕭圖走,又催秦攸早睡養傷。
他自己這日也已十分睏倦,喚慶兒弄水來擦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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