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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攸連忙轉身端過一個小碗,給他墊高了頭:“嗯……潤潤嗓子。”看他依舊呆呆的,小聲道,“魚湯,熱的。”
阮雪臣以為秦攸也應當同自己一樣羞憤,簡直不懂為何他能這般平靜;卻不知道秦攸醒來之後先將雪臣身上檢看了一番,隨後便紅著臉津津有味地懷想昨夜,想到蕭圖說阮雪臣對自己格外有情,一直坐在床邊傻笑;此時滿心全是忐忑和歡喜,惟獨怕的是雪臣摔碗叫自己滾出去。
秦攸見他喝了幾口,眼光就茫茫然往四周掃,便道:“他……”
誰知雪臣立刻側過臉去,道:“我不想看見這個人。”
秦攸嚥了口唾沫,小心道:“他走了。”
阮雪臣神情怔忡地坐著,嘴唇和眼睛都微微紅腫。秦攸看得心底一片柔情湧動,忍不住道:“雪臣哥哥。”
“……嗯。”
“我喜歡你。”
阮雪臣沒想到他是要說這句,難堪道:“秦攸。”
秦攸趴在床邊,認真道:“你也喜歡我。”
“秦攸,秦攸你回房去。”
秦攸冷冷道:“我不要娶媳婦。我不離開你。”
阮雪臣轉過頭去,竭力自持道:“你不能再跟著我了。我辜負你爹的託付,沒有臉見他。”
秦攸搖頭:“我爹,我自己會去向他交待。”有些委屈地咬唇道,“你引誘了我,不能不管我。”
阮雪臣聽了這話,驚愕地望著他,顫抖著唇抽息了半晌,吞吞吐吐道:“我,我是不是太過……”攥著被子閉了眼,“太過……淫‘蕩無恥……”
秦攸一怔,慌忙抱住他:“沒有,沒有,我的雪臣哥哥最是方正了。”
阮雪臣只是微弱地搖了搖頭。
秦攸有些害怕,將他緊緊摟在臂彎裡:“你沒有,全都是我不好。”
過了一會兒,感覺到阮雪臣細細的顫抖,秦攸抱得太緊,也控制不住地抖起來,傷心地低聲道,“雪臣哥哥……你別不要我。”
蕭圖冷眼瞅著趙珋,向一旁瑟瑟發抖的宮娥道:“再去煎一碗來。地上的待會兒收拾。”
“朕不喝。”
“姑媽若還在世,看見你這個德性,又要氣病了。”
“少拿母后來壓我。”
“你今日對耶律赤節裝出那般熱切的模樣,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趙珋冷笑道:“他既然說仰慕我宋的教化,朕自然要表示關切。怎麼,只許你出風頭?”
“他分明是求和親的意思,你想拿哪位公主給他?”
見蕭圖彷彿語氣軟了些,趙珋難得能這般得意,越發盯著他冷笑道:“我又沒女兒,長公主一個個強兇霸道,嫁出去也是丟我天家體面。端州王你說呢?”
“省省吧。你想用堂堂禮部侍郎換駱駝,就不丟我天家體面了?”
趙珋臉上乍紅乍白,最後陰沉下來,憤憤道:“滾!朕有他這個侍郎跟沒有有什麼兩樣?他在朕身邊大半年朕都憋著沒捨得動,白便宜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他肯定被你睡過了!”
蕭圖怒極反笑道:“好極了,誰教聖上這種村話,等本王查出來,拔了舌頭餵狗。”
此時藥又端了上來。那宮娥只聽見蕭圖說餵狗云云,手抖得拿不住,一碗藥潑潑灑灑弄汙了裙子,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
蕭圖不以為意,接過來道:“喝。”
趙珋犟著脖子不動。蕭圖正是心煩的時候,臉色一沉,伸手捏開他嘴就灌。趙珋直被嗆得咳嗽起來,還要嗚哇叫喚;那小太監全恩見狀,跪在一邊大哭道:“聖上,聖上哇……”
蕭圖將空碗隨手往全恩跟前一摔,全恩立刻縮著脖子噤了聲。
蕭圖皺著眉道:“難聞死了。這什麼補藥。”一邊恨恨地腹誹“藥死你算了”。
趙珋捂著胸口咳出了淚來,伏在案上,喘著氣道:“問得好,那些村話是誰教的,還不是你教的……”見蕭圖揚起眉來,便冷笑道,“端州王不記得了?那時候父皇才駕崩,你從軍中回來,聯床陪我,那幾天幾夜,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都講給我聽……還不去把自己舌頭拔了。”
36。
蕭圖默然回想了一會兒,道:“是麼,還有這回事。”
趙六擦了擦臉上的藥汁,吸口氣,恢復了自稱:“朕累了。你下去吧。
蕭圖撣撣袍子,道:“以人易物,何況還是朝廷命官,這種丟人現眼的事,你想都別想。”走到門口,停了一停,轉過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