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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冬枯夏盈。”季無戈終於坦然。
“所以你說這時節雨水不多,騙黎將軍匆匆入山。那所謂的本地人,也是你找來的吧?”
眼見圖紙被淋,季無戈也懶得再與落燁周旋,對旁邊揮揮手道:“別砍那木頭了,把上面的竹繩割了就行……”
有人得了命便要行動,落燁立即衝過去阻攔,被季無戈擋住。
論武功,落燁本不遜於季無戈,但他空手對白刃,又心懷善念,未盡全力;反倒是季無戈,處處狠下殺招,甚至以命相搏。
這邊已有人在腰上綁了粗繩,提刀攀上了堤堰。因為雨勢大,水流急,那人扒在支架上左搖右晃站不太穩,手裡捏一柄尖刀,一下一下去夠那竹繩。
落燁一眼瞥見,心中大急,出手凌厲了許多,想點穴制住季無戈,再去阻攔堤堰上的人。季無戈看出他所圖,每逢閃避不及,便乾脆迎上自己死穴,知道落燁不下殺手,必然中途打住。
“你吃定我不會殺你?”雨中,落燁蹙眉道。
“我不確定……我只是賭一把,看你犯了色戒,還會不會再犯殺戒。”季無戈緩緩道出,他在拖時間。
“死一個能救數萬人,這個殺戒,貧僧也許值得犯。”大雨磅礴,他的表情被雨水淋得模糊,語氣也聽不真切。一道閃電劃過,卻徒增幾分殺氣。
“嘖嘖,好一個死一活萬。那如果,此人是你的心上人呢?”
聞言,落燁愣住,手下動作凝滯。
趁他不備,季無戈退出幾步,從暗處扯出一人來。那人口裡被封了布條,出聲不得。就著微弱火光,從身形上看得出是個女人。
“館瑤?”落燁驚道。
“傳說你破了色戒,連累佛門在辯論會上敗落,這一路上我也看出來了,大師確是個情種。眼下我再出一題……”話沒說完,季無戈便手腳並用,奮力一推,將館瑤拋入進河中。館瑤雙手被縛,入水後連個撲騰都沒有,直直沉了下去。
來不及細想,落燁便撲下水救人。水比想象中深,幾個沉浮後才將人撈上來,剛靠到岸邊,一句話也來不及問,季無戈便一劍劈來。落燁抱著館瑤避開,剛要上岸與他對峙,便有一股激流湧來,三人一起被夾裹著沖走。
原來那邊折騰了半天,終於將竹繩割斷。榪槎一散架,堤堰開了口,洪水頓時奔騰而出。同時順流而下的還有滾落的巨石,散了架的原木。
落燁護著館瑤躲避周圍的雜物,身後是載浮載沉的季無戈。
在一個彎道處水勢變緩,碰巧有一棵樹長在岸邊,半截被淹在水裡,落燁抓住一截樹枝,用力將館瑤扶上樹幹。
“自己抓緊了,別被水沖走。”落燁交代道。
“你也上來……”館瑤急道。
落燁卻沒理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等著撈隨後而到的季無戈一把。可惜樹枝已經吃不了重,在接住季無戈的瞬間應聲而斷,兩人又復跌落水裡。
後面一波接著又一波,白浪滾滾,水勢更是洶湧,看來是堤堰的破口在擴大。
☆、千頭萬緒
即便入了春,一路向北走,還是j□j全無,滿眼的荒草枯木。
大理寺少卿袁三寶不肯騎馬,裹著大衣縮在馬車裡。他風塵僕僕從杭州趕回,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旋即又被派出關去,輾轉奔波,精神很是不濟。
“到了麼,還有多久?”袁三寶打個哈欠,扯著嗓子問。
趕車的是本地人,說的話聽不大懂。還好有侍衛湊過來,貼著簾子稟報:“稟大人,就在前面不遠,再走幾步就能看見了。”
“恩。”袁三寶應了一聲,自己掀開簾子,探頭張望。馬車伕也打起精神,抽了幾鞭子,加快腳程。果然沒過多久,永平城就赫然在目了。
明明是座不小的城池,坐落在關外,襯著黃沙、落日和孤鴻,就顯得格外寥落了。一陣風起,吹得人眯了眼,袁三寶忙落了簾子,縮回馬車裡。
沒多久,車馬便到了城前。永平城城門大開,吳闊帶了一干隨從,早就擺開了了迎接的陣勢。宣讀完聖旨,袁三寶就被擁簇著迎往將軍府,落座在首席。
“袁大人遠道而來,路上辛苦了。末將備下薄酒,為大人洗塵,來,乾一杯。”吳闊抓了酒杯在手。
“謝吳將軍。”袁三寶心不在焉舉杯,四下張望問,“怎麼沒見陶大人?”
“陶大人身體抱恙,未能出來相迎。”
“哦。”袁三寶應的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