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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來看,發現他落筆雖重,卻是處處留有餘地,只寫到徹查寺院土地財產和肅清沙門弟子,去偽存真,以遵佛法,沒有一點趕盡殺絕的意思。
周櫟將詔書小心收起來,笑道:“陶卿雖不是佛門中人,卻有此慈悲之心,實屬難得。有你在,倒可以消消朕的戾氣,得臣若此,何其幸也,哈哈哈……”說完就吩咐內侍扶陶舟到內殿上藥歇息,準他不必再去赴宴,可從養心殿直接出宮回家。
☆、道士入京
陶舟回去便紮紮實實地病了一場,連回鄉的時間都耽誤了。只好差墨竹代自己回一趟杭州,順便寫了一封信,讓他在回程途中,無論如何都要上山找到未空,親手交給他。信中寫道:皇上有心滅佛,意欲不明,但此地不可久留,怕殃及池魚,可隨墨竹一同前往杭州老家,自有安頓之處。弟舟親筆。
再說當日瓊林宴上,眾目睽睽之下陶舟被皇上拉走後再沒出現,碰巧出宮後又大病了一場,一時間朝中流言四起,都傳陶舟在瓊林宴後便蒙受君恩,因君恩太盛,承受不住故而大病一場;又說陶舟善施厭勝之術,處心積慮勾引皇上,否則皇上怎會放著才貌雙全的狀元郎——棠子杉不顧,偏偏去寵幸一個姿色平平的陶舟呢?
中原男色之風興盛,歷朝帝王、大夫多有斷袖之癖,這流言倒也不算驚世駭俗。陶舟聽了也只是一笑了之,倒是阮賀有所顧忌,一時半會不便過來探視,全託萬老闆代為照料了。
這陣子,來京赴考的考生不管有沒有登科,都已陸續回鄉,萬松會館一時間空曠了許多。碰巧陶舟生病後身邊沒人照應,萬世冕就留他住了下來。萬老闆出身富貴,但性子隨和,十足生意人模樣,相處起來倒比阮賀更與陶舟投契,兩個人閒時下棋品茗,倒也悠哉。
陶舟自入京以來遭遇頗多,一直都是憂多於喜,雖然如今諸事未平,流言又起,但藉著生病之由,在這清靜的萬松會館休養一陣,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閒。
這段時間他曾向吏部遞交書函,請求外調到杭州為官,不入京籍。誰知吏部火速回函說,皇上早已欽點他入翰林,不能再變了。陶舟無奈,只好暫且留下,想著以後找機會辭官。
就在墨竹離開的第九天,陶舟正在房裡與萬老闆下棋下的不亦樂乎,只聽得外面一個大嗓門嚷個不停。陶舟聽著聲音耳熟,忙衝出去一看,不是墨竹是誰!原來他回來找不到陶舟,就在門口大喊。
陶舟連忙拉他進了自己房間,道:“怎麼這麼快回來了?信送到了麼?”
墨竹一進門就拿起茶壺猛灌,喝飽後才氣呼呼道:“還不是為了這個信,巴巴的讓我跑回來,給。”
陶舟接過來拆開一看,是末空的回信,寫的是:我自有去處,弟勿念。玉要毀掉,切記。
就這樣寥寥數語,也無落款。陶舟看完後,想了想,點上蠟燭將信燒了。但貼身佩戴的那塊玉,卻伸手摩挲了良久。
旁邊墨竹還在絮絮叨叨地抱怨個不停,原來他上山找到末空,末空看了信,又問了陶舟到京後的情況,便寫了這封回信要墨竹立刻送過來,害的他只能讓別人先回鄉報喜,自己一個人跑回來了。
“那大哥他人呢?沒有跟著回杭州?”陶舟問道。
“不知道啊,我走的時候他還在山上……”
“那你再跟我走一趟……”一邊說著陶舟就疾步到門口,一開門差點撞上一個人。那人一雙黑青的眸子,隱在濃重的眉毛之下,讓人看不出深淺,穿一件麻色暗紅紋織錦袍,正是當朝天子周櫟。
陶舟見了大吃一驚,幾乎忘了行禮。周櫟也不以為忤,自顧自的踱步進來坐下,道:“聽聞你病了,朕政務繁忙,到現在才來探你,看樣子是好了許多了。”
陶舟回身到周櫟面前俯首道:“臣怎敢驚動聖駕。”心裡想著趕快找個法將他打發走。
周櫟低頭看他臉上的傷,陶舟的面板白皙,舊傷隱隱未退,故而顯得格外觸目些。便嘆道:“朕打你打重了,你心裡定是在罵朕吧。”
陶舟心裡哭笑不得:“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這就是傳說中的恩威並施?”於是只是回道:“臣不敢。”
周櫟又道:“你已入朝為官,怎麼還住在這客棧裡?朕已派人幫你在南邊安排宅邸,等你病好了就搬過去吧。”
陶舟連忙道:“謝陛下費心,只是家中父母健在,臣請求調還原籍杭州,以盡孝道。”
周櫟聽了不語,喝了一口隨身太監奉上的茶,道:“朕知道,所以已經派人去杭州接你父母,算起來應該還未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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