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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來,隱約似乎有點聯絡,卻又不是太分明。眼看快到晌午,陶舟幾乎將筆桿捏斷,卻還隻字未寫,捲上一篇空白。
沒過多久,鐘鼎奏鳴,已是午飯時間。皇上回殿用膳,考生們則紛紛將答了一半的考卷放在一旁,開啟籃筐取食乾糧點心。
用餐時間完畢,考生們接著答題。
時間越來越緊,陶舟即使參不通透,也不得不下筆了,他心想:“不管皇上是為了找出太子,還是真的覺得佛門虛誕、為害不輕,滅佛毀寺都不是善舉。我雖不好佛道,但也不是狹隘侷促之人,不能眼看佛門浩劫在我手上促成。”
於是心一橫,便提筆寫道:“佛雖無相,人心有相,以無相生有相,方成浮世之繁華……”然後又說有些佛寺藏汙納垢,沙門德行敗壞,都是個別現象,可以嚴加管制,但不可偏概全,一併抹殺;還寫到佛經佛寺都有其精華所在,百家爭鳴才是我朝繁榮之象,獨尊一家不可取等等等等,總之為佛教說盡了好話。
陶舟下筆如風,終於趕在日落前將卷子寫完,戰戰兢兢地交了上去。一路上伴著周櫟深深淺淺的眼光,心中無限忐忑,很怕皇上劈手拿了自己的卷子,看不到兩行就喊左右將他拿下了。
好在皇上的眼睛始終沒往他手裡的卷子上瞥,他緊跟著前一個人交卷,到了考官面前就搶先將卷子遞上去。隨後,陶舟跟著一班考生還從玄武門魚貫而出,見到墨竹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然而他也知道劫數未過,心也寬不下來,只是佯裝輕鬆道:“坐了一天,累死我了。你不會一直站在這裡等我吧?”
墨竹道:“不是,我剛剛過來,倒是姓吳的在這裡等了你一天。”說完便回頭指指後面一人。
陶舟這才發現吳闊也來接他了,想起早上對他說的話,心裡便有點過意不去,對他招手道:“明日是殿前武試,你還白白地在這裡站了一天,趕緊回去歇息,養養精神吧。”
殿試結束後,周櫟只單抽了陶舟的卷子回養心殿,其他的考卷都先交由內閣預擬名次,再遞交給皇上審閱。
但就這一張卷子,已經讓周櫟看得火冒三丈:區區一介書生,看他有幾分辯才,賞他個機會為君效力,誰知道他這麼不識好歹,跟自己唱起反調來。
將卷子撕成兩半,丟於腳下,周櫟一屁股頹坐在龍椅上,徒生出些許無力來。自從入京以來,他就經受無數變亂,頂著重壓登上皇位,手上卻還有一大片爛攤子等著他收拾。不說連年天災,減免賦稅後導致國庫空虛;關外韃寇也屢犯邊境;各地藩王擁兵自重,對他還未坐穩的皇位虎視眈眈;許多太子舊臣死的死,散的散,朝中人才匱乏;還有一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太子周然,更是他心頭大患……
一樁一樁數來,周櫟覺得不勝其煩,又恨朝中酒囊飯袋居多,個個食君祿,卻不能擔君憂,正這樣想著,就有內侍來報:“內閣大學士阮賀求見。”提到阮賀,周櫟又感慨難得有個真才實學的,卻又不為己所用。
“想必是為他而來,阮大人對這個陶舟可真是青昧有加。”考慮了一下,周櫟又重新撿起腳下的卷子來讀,覺得滿紙歪理,卻又自圓其說;一派胡言,又似大智若愚;瑣瑣碎碎,倒也面面俱到。
“這個陶舟,巧言善辯,其心可誅。”
看了半響,周櫟冷哼一聲,對前來稟報的內侍太監道:“你去告訴阮大人,就說我已經點了陶舟為二甲第一,叫他回去吧。”
這邊陶舟會試、殿試過的險象環生,武舉那邊卻是毫無懸念。吳闊在殿試中輕鬆奪魁,皇上欽點他為武狀元,官授頭等侍衛,又封定遠將軍。
這下連墨竹也對他刮目相看了,摸著他新領的官服道:“想不到你還挺有出息的,看來是我之前小看你了。不過你可不要忘了我家少爺的恩情,要是沒有少爺幫忙,你哪有今天啊!”
陶舟在旁邊笑道:“小孩子不要亂說話,現在他是官你是民,小心抓你去做苦役。”
墨竹嘴一撇,道:“我怕什麼,少爺你也要當官了。”
一說到自己,陶舟這顆心又懸了起來,前途茫茫,吉凶未卜,但想到至少幫上了吳闊,便又開心了一些,對吳闊道:“恭喜你了,終於修成正果,今天去吃什麼由你來說,我只作陪客。”
吳闊見陶舟這幾天都心神恍惚,知道他心裡有事,現下只是強打精神,便道:“既然都是聽我的,那我就做主今天不出去了,到樓下叫幾個清淡小菜來,這幾天大魚大肉也吃膩了。”
陶舟知道他體恤自己,也不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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