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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下,裡裡外外架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筆洗、硯臺、硯滴、紙張、各種大小的毛筆與玉螭紋筆、筆插、
按天干地支編號查詢,也沒找到那個筆洗,但是確實登記在冊庫房裡有,四喜瞪了一下管庫“怎麼當的差?只見進庫卻不見出庫?就是碎了也就應該記錄在案吧?”管庫的擦了擦額頭,“實在記不得了,權仁總管在時,總是支領過各種器具甚少開收條。”四喜氣結,凝神想了想,揣度著宣德的意思,找了兩個玉質上乘的筆洗,讓小太監託著緊在他身後,硬著頭皮去御書房回話。
宣德見其中一個是代代封候筆洗,便笑著說“這個也不錯。”這個筆洗是和田青玉山料,油潤細膩極了,筆洗雕成袋子形狀,兩隻活靈活現的猴子,扒著筆洗外壁四處張望。兵部尚書畢恭畢敬的接過後謝恩,卻聽宣德說道“代代封候,倒是難了,不過我現在還缺一個秉筆太監,哪日把你家公子送進來,以他的才華,正四品是有些委屈,不過你看張正,差當得好,現在也是一品,風光得很,不亞於拜相封候。”
兵部尚書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左右為難,侷促不安。宣德笑道“這事兒不急,你先下去吧。”看著尚書佝僂著身影,直到那頂早白的頭髮完全退出懷我,宣德才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自陳皇后死後,他還沒笑得這麼開心過呢。
屋外兵部尚書聽到笑聲,氣得握緊筆洗,眼角含淚咬著牙道“士可殺,不可辱,宣德你個無良的昏君。”原來隨著權不義案水落石水,關於尚書公子其實是個閹人的說法愈來愈勝,朝野皆聞,只是不敢公開議論,今日宣德一番調侃嘲笑,比讓他捱了庭杖還難受。
室內,宣德笑了個夠,讓四喜把另一個筆洗裡盛了水,那是白玉雙筆洗,筆洗雕成蓮花型,邊上有蓮蓬也有蓮子,兩個童子在筆洗邊呈玩耍狀,本來寓意是連生貴子,只是宣德要的松竹梅童子圖案根本沒有,四喜拿這個來湊數的,現在見宣德興致盎然,猜到他就是拿兵部尚書打趣,心裡著實替那尚書惋惜,碰上這麼個刁專的暴君,做臣子不被累死也要被折磨死。
宣德命四喜輔上宣紙,盯著筆洗愣了一會兒,四喜偷眼見宣德的表情,心中一嚇。這筆洗不甚好,還連生貴子,沒了兒子又崩了陳皇后,小心眼的暴君會不會牽怒自己?聽啟人說宣德還在洛陽王府潛底時,與陳皇后就是患難夫妻,及至登基因為陳後賢淑,不僅榮寵不斷,而且舉案齊眉琴瑟和鳴得益發恩愛。那現在,是不是無意中觸到宣德的痛腳了?他可剛開心沒多一會兒,不是又犯了喜怒無常的毛病,又要找鞭子抽人吧?
四喜正在忐忑不安,宣德已經揮動狼毫,寫下幾個字,把筆一甩,問四喜“寫得如何?”四喜不敢品評,宣德揮揮衣袖讓他說,四喜探頭細看,原來定的是“取次花叢懶回顧”幾個字,宣德的筆法確實俊逸豪邁,氣勢雄厚,四喜便順著好話捧著宣德一番讚揚,連吾皇神武英勇不凡都脫口而出,馬屁好像沒拍正,只見宣德眉頭微簇,毫無悅色,四喜心裡敲鼓敲得緊,信口說道“只是聖上的詩,下半句應該是半緣修道半緣君吧,下個月就是娘娘的死誕。。。。。。”,話還沒說完,宣德手上一用力,座下的椅子把手就被擰裂了,嚇得四喜心突突直跳,連忙跪在地上請罪,室內一時靜諡無聲。
玉條紋獸耳簋裡面的燃香嫋嫋,徐徐飄散,宣德仰面盯著房梁良久,“哎!與你無關!”又端詳端詳寫的字,嘆了口氣,“取印!”小未子呈上個托盤,宣德在裡面看了看,印章都不太滿意,開口問道“那個廣安清靜居士的印章呢?”那是宣德給自己封的號,小未子連忙退下去命人找。
宣德讓四喜起來,看了他半晌後問“原來你看得懂,也是在內書堂學的嗎?”四喜搖頭“奴才沒有那個福份能聆聽學士大人的點化,只是自幼跟著家母識了些字而已。”偷眼看宣德,見他並無不滿,仗著膽子又說“其實,也受了瑞王爺不少教誨。”宣德嘴角微牽,眉頭舒展“我那王弟,不是一般的有才,能得他親自指點,進益自然多些。”想了想又笑道“我那王弟風流慣了,吟風弄月的最是個中高手,向來鬼點子又多,前些日子進表說為了替太后祈福也替陳皇后禱告,逢山必拜遇觀則宿,哎,難為他的一片心思,許久不見,我也甚是想念啊。”四喜在宣德提到啟人時便已聽得痴了,及至說到最後一句,忍不住在心裡附和,“我也甚是想念”轉轉眼珠,端詳宣德神色不錯,便大著膽子說“聖上既然想念王爺,何不召他回京呢?”宣德瞅瞅他,並沒怪罪他唐突,只是閉著眼睛沉吟了一下,眯縫著眼皮說“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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