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第3/4 頁)
稍退出了些。
“是不是……”
寧楀端穩了他的身子,額角卻滲出汗珠來。
“再也回不來了……?”
寧楀猛力將彎鉤拽出,頓時給那傷處湧出的鮮血濺滿全身。
“對,他死了。”
寧楀道。
柳斷笛聽後竟是狠狠一頓,靜聲不語。
他垂首,寧楀瞧不清他的神色,只敏促地替他止血。使了金瘡藥,涓涓淌出的豔紅卻重新將藥末兒衝散,寧楀換行施針,正從袋囊中抽取出針具,卻見柳斷笛抬起頭來,目中盡是蒼涼之色。
“寧大夫,停手罷。”
寧楀聞言略一怔愣,又見柳斷笛便費力地嗤笑幾聲,面容之上死寂一片。
“是我殺了他……”
話畢,柳斷笛只覺自己陷入沉冷,不及再言便偏頭失去了意識。
“柳大人!”
寧楀心中一陣驚惶,忙大聲喚他,一邊搭腕探脈,哪想這回卻是連一絲脈息也摸不到了!
“柳大人醒醒!——”
寧楀慌神,心臟如同給人捏緊了似的。數月前也是這般,可那回遠遠不及當下!……如今柳斷笛淌了那麼多血!又嘔了那麼多血!怕是早該流乾了……
柳斷笛閤眼之前,神情中顯露的決絕是寧楀平生從未見過的。
或者——柳斷笛苦苦撐到此刻,僅是為了向自己坦言是他殺了周太醫?
不。
不是他。
師兄可是在自己面前自縊的——寧楀當日瞧得清清楚楚。
一定,一定另有隱情還未道出……
寧楀抖著雙手,小心翼翼地將柳斷笛轉至榻上。
他一邊行針,一邊顫聲兒吼道:“柳斷笛!你不準死!”
“……他死前說過,如是做了迫害天下之事便需償命……”
“……倘若我醫不好你,就算是不起天下了!”
“……你死在我手中,是想要我也償命嗎!……”
他賭。
賭柳斷笛能夠聽見,也賭柳斷笛一定不捨。
這世上,無人能比柳斷笛更加誠善。
……
四月中旬,太子妃霍氏誕下長皇孫,遍城吉慶。蘇偃得子,召宴慶賀,文武百官均在其列。
長亭後園中開滿芍藥,春息濃重,只惜大理寺那等陰僻的地境兒,是絲毫也瞧不見這般景緻的。
“主子。”
青衣俯在柳斷笛身側,替他綰髮,輕聲道。
柳斷笛費力地睜眼,笑語之間擋掩不住地虛弱。
“太子殿下得子乃是喜事,你苦著臉做甚麼?”
青衣聞言心中苦澀,卻又不願忤逆他的意思,只故作順從地頷首道:“主子說的是,不過倘若主子能夠早些好起來,那便更算喜事一樁了。”
說罷,從碗中舀了些許湯汁送入他口中。
柳斷笛嚥下後微微搖首,示意他不必再喂。
青衣擱了碗,明白他這是有話要講。
“吩咐你帶來的東西,可都備好了?”
“是。”青衣應道。
柳斷笛勾唇輕笑,勉力坐起身來。哪料手臂稍一用力便觸及傷口,疼痛接踵而至,他不禁輕哼一聲,額上浮出冷汗來。
青衣見了不由大驚,心中亦是隱隱作痛,忙在旁扶穩了他,口中嗔怪道:“怎麼不小心些……!”
“無礙的。”
柳斷笛緩了緩,待到傷口那處不再痛的尖銳,才凝聲道:“青衣,替我描眉上妝。”
青衣只感雙目酸澀不堪,忍了半晌才答道:“好。”
“……千萬不要令人看出來。”
青衣手中一停,遂又答:“好。”
“難為太子殿下,新嗣初誕,卻要遵命前來押審。”
青衣仔細地勾描,並不搭話,唯恐開口便是止不住地哽咽。
……他的主子往日最愛素潔,如今卻為了能夠使太子殿下稍稍心安一些,用這胭脂塗抹在面容上,想要將那一副慘白的臉色蓋了去……
青衣替他哀鬱,緊咬唇齒,不願哭出聲來惹他難過。
“青衣……”
“我在。”
柳斷笛閉了眼,輕道:“跟隨我入柳府,委屈你了。”
青衣聽罷,端身稍滯,半晌才重新伏回,道:“怎麼說是委屈?我……從未如此覺得。”
柳斷笛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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