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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乎這些事情了。
畢竟人間最大的福分就是現世安穩,皇帝一直對她相敬如賓,縱使“七出”中“無子”是最大的罪過,但是皇帝從沒有廢后的意思,還把自己曾經最疼愛的妃子的遺子交給她養育,告訴她“養育之恩大於天”,這個孩子這麼一來也就算是她的了。
聊勝於無,皇后對燕祉祾基本上稱得上是“視如己出”。皇后的閨名叫做“傅瑾”,其實是太后的表親,細算起來應該是皇上的表妹。
所以傅瑾有時候也覺得,其實自己無子,反而是最安全的現狀,皇帝對於外戚的戒備好歹會小些,如此一來,她的日子也是好過,何樂而不為。
津銘湖的活水日夜流動不歇,隨之映出來天上的日月也是一樣,兔走烏飛的毫不停留,冬去春來,夏日也近,身上的衣服越穿越薄,很快,伴隨著產婦歇斯底里的哭叫聲,從風漪園裡傳來了嬰兒響亮的啼哭。
眉嬪的肚子很爭氣,就像尚家所有的女眷生了很多個兒子一樣,也給皇帝陛下誕下了一個麟兒,按照排序是皇帝的第十一位皇子。
這個嬰兒在胎裡養的還是白白嫩嫩的,才出孃胎,模樣就顯得可人,興許是見了長得還是真是不錯的尚槎的緣故。
已經不知道是再為人父了多少次的皇帝依舊欣喜,給這個孩子賜名叫做“燕祉禖”,母憑子貴,聖寵隆盛,眉嬪的品階因由此晉升為妃,是謂“眉妃”。
尚槎記得自己最後一次見到眉嬪娘娘,哦,不,現在已經是眉妃娘娘的姑媽的時候,她的小腹隆起的已經很高了,婦人慈眉善目而愛憐的撫摸著那個弧度,溫柔的告訴尚槎說,“你的小表弟近來動的厲害,怕是快要出來了。”
結果再過了沒多久,眉妃娘娘的肚子當真癟了下去,世界上又多出來了一個和尚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的孩子,名字叫得更加古怪,比那個燕祉祾還要古怪,居然叫“燕祉禖”。
尚槎腹誹了一句真是難聽,此時的尚槎已經又長了一歲,已經能夠歪歪扭扭的把自己名字畫下來了。出於年齡的優越感,他對於那種只知道哭鬧的奶娃娃沒有半點兒好感,也不像其他人一樣能夠拍著馬屁的阿諛小皇子長得如何如何。
每次尚槎進宮的時候,心裡只是忍不住悄悄盼望著能見到當時遇見的那個小美人。但是好像老天有意難為他似的,愣是一次都沒見到過那美麗的面容。頗有一些“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的滿滿遺憾。
乳臭小兒自然是不懂得情為何物,尚槎的理解能力只能達到“放心不下”的級別,比如在他自己喝著喜歡的冰冰甜甜的杏仁豆腐時候,可能會忍不住也想請那個孩子過來喂上一勺。過多的情意或許是不會表達,或許是乾脆沒有。
就是在眉妃生下皇子的那一年的幾乎同時,尚漣府邸上的一個寵姬也生了孩子,不過是個女兒,尚漣給她起名叫做“尚瑤碧”。
只是一個庶出的孩子而已,又是個女兒,若不是因為之前連得了三個帶把兒的兒子,頭一次見了閨女,尚漣大約並不會為這個孩子多多上心。尚桅、尚桴和尚槎也對於自己多得了一個妹妹沒有特別的什麼概念,只是覺得沒有見過這麼小的女孩子,粉粉的倒是挺可愛,別的感覺就沒有什麼了。
等這個小女孩從搖搖晃晃的邁步到走了穩穩當當的時候,又是一年多的日子過去了。小姑娘的聲音和她的頭髮一樣又細又軟,就像煮的軟爛的赤糖蘋果泥,蘸著糯糯的米粉,對著三個比她大了不少的男孩子喚著“哥哥”、“哥哥”。
尚家的規矩一般,嫡出和庶出之間的隔膜並不大,所以小姑娘既然開了口,也並沒有人不搭理她。兄妹幾人的關係倒也和睦,過了十歲的尚桅偶爾還會抱抱這個孩子,不很嫻熟的逗逗她笑。
轉眼間尚瑤碧已經兩歲了,所以時間慢慢的就流到了尚桴和尚槎兄弟兩個六歲的那一年。六歲的男孩子,正是“庭前八月梨棗熟,一日上樹能千回”的時候,但是這兩兄弟都不算太調皮,都是能讀書的好苗子。
其實把這兄弟兩個送到宮裡做伴讀,也是好事一樁,畢竟尚桅就是皇子們的伴讀中的一個,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有個照應是不錯,對尚家的勢力也有好處,況且皇子們的西席還是尚瀾,親叔侄自然是會好好照應,而況,有幸和皇子一起讀書,將來學所成就的兩人,必然是青年才俊,人中龍鳳。
可是令尚漣不禁憂慮的現實是,尚家如今是世代皇商,早先也是以生意起家,倘若自己所有的兒子都送去了書山裡面苦讀,那豈不是沒有人接替自己的產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