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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陳年佳釀。”
“你居然懂?不是方才還一陣迷茫,”百里頡頏稍有吃驚,“看不出來,你不飲酒卻懂得如此?”
“我不懂,書上說的——偶爾習得。”尚槎顯得很平靜,“你莫不是不知道炎國那句‘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我知道……只是你又現身說法了一次而已。”百里頡頏笑言,“好了,喝酒吧——我給你倒。”
“今天的月亮很圓。”尚槎淡淡的評論了一番,顛三倒四的像個小孩,“是個十五麼,不是也差不多吧。月亮,好圓,好白而且……好亮。”
“你可不要指它……不是有習俗說,用手指了月亮,耳朵會壞麼。”百里頡頏起身走到窗前,把那個開了一道縫隙的半扇窗子開啟了全部,“這樣好了,不要指指點點的,直接看吧。”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又疑瑤臺鏡,飛在青雲端。’”尚槎說道,“這首詩可聽說過?‘仙人垂兩足,桂樹何團團。玉兔搗藥成,問言與誰餐?’”
“這是自然,好歹我也是看過幾個字的人,”百里頡頏沉聲答道,“‘蟾蜍蝕圓影,大明夜已殘。羿昔落九烏,天人清且安。j□j此淪惑,去去不足觀。憂來其如何?悽愴摧心肝。’——《古朗月行》,沒錯吧?”
“好得很,這詩句寫的精妙,太白的仙氣,一覽無餘——氣勢取勝便在此處,你以為呢?”尚槎笑眯眯的和百里頡頏探討著,彷彿是同時登科的舉子同窗,“尤其是‘仙人垂兩足,桂樹何團團。玉兔搗藥成,問言與誰餐’,實在是逍遙之極!”
“誰是和你要談經論道的!”百里頡頏佯裝嗔怒道,“喝酒——少說這些彎彎繞繞,我又不像你,考了那樣的功名。”
“這就更著不得急了,”尚槎晃著手裡的酒杯細聲慢氣的解釋著,柔聲說道,“桃紅酒麼,品嚐更不能著急——在酒入口之前,你要先深深在酒杯裡嗅一下。這之後呢,你再慢慢的把噙在嘴裡,叫它在口內多留片刻。大約此時你已能領會到它的幽香,然後你再吞入一口酒,還是一樣的叫它在口裡多做停留,之後在舌頭上多打兩個滾,叫你的唇舌一番品咂,最後仰著頸子全部嚥下,必然是一股幽香立即縈繞其中。這酒比不得什麼高粱烈酒的粗糲,只能慢慢喝,不可飲驢。”
“尚槎……你該不會是閒篇讀的太多所以沒辦法考狀元?”百里頡頏輕笑著問道,“這樣的講究連我都不清楚的。”
“自然不是……”尚槎連連否認,“是我哥哥太棒了嘛——唉,我哥哥,哥哥……好久了,其實我也很想他,就是說的少。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希望走遠了,就沒有煩心的事情了……”
雙生子似乎天然就該在一起永不分離,不要說是陰陽兩隔,就算是中間隔了陽間的山水,似乎都不應該。可是尚桴卻已經離開尚槎很久了,久到他幾乎快要找不到想念他的藉口和引線,卻突然提到了功名一事,又有想念的潮汐翻來覆去。
“百里頡頏你和我過不去,淨逼我想傷心事。”尚槎眨了眨眼睛,有些小孩子的口吻,“你真可恨,我又要想我哥哥了。”
“我也想我哥哥……”百里頡頏隨著他說道,語氣帶了淡淡的回憶,“我是說百里驊騮——不對,我哥哥是百里驊騮,也不是百里驊騮。”
“繞口令。”尚槎評價道,“好歹是你們的君主,說話怎麼不客氣一點,叫一聲皇上也是。”
“我在和你說哥哥,不是皇上不皇上的——你不是也對燕祉祾直呼其名麼?”百里頡頏反駁道,“你不要打岔嘛。”
“好好好,我不說話,你來說。你先說你哥哥,我再說我哥哥。”尚槎說道,“反正是兩個弟弟互相傾訴,沒有他們的事情。”
“我哥哥對我真的很好,我一直很感激他——直到他要送我去炎國當質子之前。”百里頡頏苦笑了一下,“我真的很不明白,那個從小几乎把我捧在手心裡的哥哥,怎麼變成了這幅狠戾的模樣,面無表情的宣佈著我的歸處,還吩咐了我要做的事情,完完全全把我當成一個工具,叫我覺得他從前對我那般呵護的目的,簡直就是為了飼養一個工具。”
“一母所生,又不相差幾歲,他是我哥哥,我們雙生而落,根本不差什麼。我知道長兄如父,可是‘虎毒不食子’,他為什麼不願意留我在身邊?難道我會威脅他的皇位不成——我一無所長,根本無心在此,他有什麼好擔心的呢?”百里頡頏說道,“故土難離,我不想離開——我甚至旁敲側擊的問他為什麼不乾脆派一個公主去和親?結果你猜他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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