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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看怎麼像一株普通的茉莉,可是仔細看,在最中央的葉片下掩蓋了一朵小花,花開重瓣,蕊色鮮黃,玲瓏剔透,竟是一時移不開目光。
☆、第十五章 山在虛無縹緲間
深山藏古寺,寺裡卻住著一個道士。
寺不是尋常的寺,道士不是尋常的道士。
因為時光而給古寺留下了斑駁的印記,內堂裡用金粉塑著八寶重蓮,金粉已經成片凋落了,蓮花臺上坐著一位儀態安詳的菩薩,神情悲憫,眼光柔和。外堂種著八棵菩提樹,一字排開,眾星拱月。
一般寺廟,很少有這樣的格局,就連臺上的菩薩,模樣也是從未見過的,說不上名字,只覺得神情是超乎尋常的溫和,但又有些高傲跋扈──不像一個菩薩,倒像一位仙君。
道士沒有跪在蒲團上誦經,而是背著手站在菩薩下面,以一種複雜的眼光仰望,黑髮摻雜了幾縷銀絲,就連鬢角也是灰白的。
霜雪吹滿頭,也算是白首。
“師父……”一個文弱俊秀的青年從黃幔子裡頭轉出來,出聲喚那道士。
這青年正是辭官遠去,不知歸處的石曼君。那道士聽了他的呼喚,果然就回過頭來,雖然鬢角灰白,可是他的儀容整肅,眉目挺直,端端正正是一副年輕人的相貌。
看上去不過也就是和石曼君相當的年紀。
但是眼神之中透出來的滄桑,卻是與他年輕的相貌大大的不調和,倒是與他灰白的鬢角相得益彰──這樣的人,通常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他。
得道高人。
得道高人面容平靜,目光輕飄飄地打量一眼石曼君,又放到了菩薩身上去,淡淡地問:“他怎樣了?”
石曼君微笑,“想是已在心中後悔不迭,但表面上還是一副強作鎮靜的樣子。”他也學著高人的樣子仰望菩薩,忽然開口道,“師父,你說,情愛之事傷人至此,為何還有那麼多人為它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他注視菩薩的眼眸似有異光流露,轉瞬即逝。
“我不知道。”高人鎮靜地回答。
石曼君倒是見慣他這樣耍賴的方式,也不驚異,“師父活了二百年,竟也參不透麼?”
高人沈默一會,看著蓮臺上菩薩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若知道,就不會還在這裡。”
石曼君目光一轉,道:“無趣,我看師父你乾脆和阿瀾湊做一堆得了,反正無事,兩個人談起情來,都像是在論道一般……可憐我夾在你們中間,真是悶都快給悶死了。”
提到蕭輕瀾,高人的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似乎不太習慣,只緩聲道,“你這小鬼,固然輕鬆,卻是因為什麼也不明白而已。”
石曼君賊溜溜一笑,道,“師父──我是小鬼,都看出來你在等人啦。”
高人聞言變色,輕斥一聲,“胡說八道!”
石曼君卻不害怕,彷彿是素日來同他笑鬧慣的,手掀簾幕道,“師父,你知道嗎,你和阿瀾臉上都寫著兩個大字呢……”
高人眉峰一凜,卻又拿這個頑劣的徒弟毫無辦法。
等到石曼君掀簾而去,才在風中遺落下兩個字,“──痴人。”
高人怔怔地瞧那被風吹得不住擺動的簾幕,臉上慢慢升起一股迷惘之色,耳邊似有誰的話音劃過,低低地迴響,“雲悠,你這痴人……”
心底一陣痠痛,卻渾然不知從何而來,反而像湖底的水草般,將四肢百骸都纏緊。記憶裡有一根蔥白的手指,重重地點在眉心……他微微閤眼,感覺到那溫柔而纏綿的力道。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雲悠……我一直不明白,原來你的名字,是這個意思……”
得道高人彷彿在那一瞬間才記起自己的名字,可又像是什麼都忘記得乾淨,他轉頭回視那尊菩薩塑像,漸漸地,整個人都靜默了。
☆、第十六章 花氣襲人
蕭雲蔚著實過了幾天恍惚的日子,他盯著寶珠茉莉,腦海裡卻時常想起蕭輕瀾的臉龐,對著新婚嬌妻,也時而將她錯認為蕭輕瀾,甚至穿上龍袍,坐到龍椅上,面對百官朝拜,他也不能自控地思念起蕭輕瀾的面孔和聲音。
在詢問了欽天監後,他得知了寶珠茉莉的用法。原來妙處不在花朵,而在花根,取一寸成灰,兌水沖服,可假死七天,取兩寸可假死半月,若是取七寸花根,就真是死了。
石曼君送他的寶珠茉莉,已少掉了一寸花根。他幾乎以為自己發現了蕭輕瀾假死的秘密,然而七天早過,那人還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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