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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王為何會娶養別人的妻子?”
之前見過相王的小兒子帛魚,這孩子懼怕相王卻是很願意親近宋聽,而那夫人在見過我時,也是思索之後便看出我不是宋聽,要我將手串交給“他”。左手上戴了兩條紅珊瑚手串,一時間覺得,自己同這個宋大將軍很有緣分,有緣到一定要如此糾葛不清。
相王看了看我,偏過頭去。我心底在盤算著最糟糕的事情,便是我的每一步都走錯,而他偏偏不告訴我,看我一人戲臺上獨唱。池中明月隨波搖曳,猛然想起忘記詢問王銳的下落,後悔不已。想辦法逃出去,帶霍心回大興,再不濟,也要託霍心回大興,把我等的遺物捎帶回去。
正想的出神,相王輕描淡寫地說:“受人所託。”
欣喜半晌自己又冷靜下來,我在誆他,他何嘗不是誆我?停下思路仔仔細細觀察他,近而立之年,眼眸中的深邃卻似已有五六十年的沉積,身材健碩,體格高大,比起宋聽,這天朝第一將軍,相王更加當之無愧一些。
人中龍鳳。
越看也越覺他與宋將軍相似,相近的相貌,相似的性情,總是不慍不火,冰冰涼涼的。是成大事之人該有的沉穩,與我不同。
大興城生意最紅火的酒樓是王銳家的羽仙台,最紅火的青樓便是江樓。江樓有一奇人,管賬房,人稱“賬房先生”,誰都禮他三分。賬房先生平日裡既不跑茶也不接客,往往都是坐在二樓雅臺,喝著茶看著樓下人潮去留。我十四歲沾染青樓,卻早在十歲多就認識了他。
此人不可多得,相貌文秀,舉止瀟灑俊逸,通身散發出一種涼意,雖笑臉迎人,也總寒得人不敢靠近。他逢人便笑,唯獨對我冷著張臉,偏我兒時又是不知好歹,總站在樓下,從下望著他,問他些奇怪的問題,他倒生了副好脾氣,一一回答我。
“果子為什麼長樹上?”“也有長地上的。”
“為何先生只穿玄黑?”“不易髒。”
“我是爹爹的孩子,你是誰的孩子?”“我爹爹的。”
“男人和女人有何不同之處?”“都是人,卻不盡似人。”
“人可以飛麼?”“可以,跳起便是飛。”
“豬呢?”“可以,你把它扔出去。”
“你呢?”“你是要我從這裡跳下去麼?”
“江樓裡是做什麼生意的?”“買賣的生意。”
“傳聞柳姬絕色,為何不出街遊玩呢?”“她沒自由。”
“自由是什麼?”“就是你站在那裡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我長大會是什麼樣?”“凡人一個。”
“我不想做凡人。”“那就超凡。”
“超凡還是凡人麼?”“是,卻不同於凡人。”
“什麼是超凡?”“就是我坐在這裡,聽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我長大了要做爹爹。”“可以的。”
“我是說,做爹爹那樣的人。”“你可以像他,但你永遠不會是他。”
“這世上有另一個我麼?”“難說。”
“可你說,兩人只會相似,不會等同。”“當你愛上誰,你就會慢慢變成他。”
“若我愛上的人和我幾乎一模一樣,是否最後我倆會成為一個人。”“我沒見過,也許有。”
“我今日做錯事了。”“是你太聰明瞭。”
“傻瓜不會做錯事麼?”“他們什麼都不做。”
“努力的人什麼都做得到麼?”“努力的人都是聰明的。”
“所以他們會做錯事。”“對。”
“先生有愛人麼?”“……有。”
“那人愛你麼?”“那是他的事。”
“我兄長為什麼喜歡男人?”“男人為什麼喜歡女人?”
“她們漂亮,溫柔,不同於自己。”“那是外在。”
“會有內在麼?”“有。”
“一個男人喜歡女人的內在和外在,有區別麼?”“有,後者是一時,前者可一世。”
“男人喜歡男人呢?”“也一樣。”
“我還能再見到兄長麼?”“為何要再見?”
“我不喜歡我的名字,先生為我取一個。”“聽。”
“這就是我不喜歡的名字!為什麼是這個字?”“這是你該時刻做到的。”
“聽什麼?”“別人聽不到的,也想不到的。”
“我能聽得到麼?”“能,你是特別的。”
“特別的?”“這世上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