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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色,大大方方就承認了。
“哦?我倒好奇了,文公子又不喝酒,雲兄是如何欠下他酒錢的?”
“小弟那天運氣太背,給人摸了錢袋。酒樓老闆兇惡,多虧恩公路過,救人於水火之中,實在是大仁大義,聖人胸懷。”雲少康誇完文謹又開始自誇:“小弟雖然是市井之徒,卻也懂得知恩圖報。於是一路鞍前馬後,洗衣做飯,以報大恩。”
“市井之徒?哈哈……”柳焉由扇子一開,斜睨道:“雲兄這一身好功夫,又是哪裡來的?”
“小弟兒時在鎮裡玩耍,不慎掉入井中。井裡的水早已乾涸,井壁上卻密密麻麻刻著文字圖畫……小弟天資駑鈍,對著那口井修煉多年,也只得這一點三腳貓的功夫。若是叫那刻字的前輩知道了,大概要從墳裡氣活過來,看到我這不成器的樣子,倆眼一翻,估計又要羽化登仙去了。”雲少康雙眼望天,口若懸河,幾乎是把說書人的段子給一字不落搬了過來。
柳焉由嘴角抽了抽,下樓跟紅姑說了一聲,又掏了點銀子出來,才走出門去。他終於明白過來,為何文謹經常對雲少康愛答不理,跟這人說話,有時真是能噎的你說不出話來。
雲少康一頓大吃大嚼,直讓站在一旁的小二都替這些精緻的飯菜感到惋惜。相較之下,柳焉由人長得斯文,吃相也優雅,叫看得人都是種享受。來回進酒樓的小姐們都恨不得把煞風景的雲少康給踢到門外面去,好跟這秀雅清貴的公子同食一桌,飽飽眼福。
倆人吃飽喝足,雲少康摸摸圓溜溜的肚皮,回了客棧去文謹那裡坐了沒多久就被轟出來了。
“昨天晚上你們去哪了?”文謹沒什麼表情,坐在床上問道。
雲少康偷瞄一眼一旁悠哉喝茶的柳焉由,咳了一聲道:“昨天恩公睡得早,我和柳兄沒事幹,出去走了走,後來也回來睡了。”他知道文謹最瞧不起自己去那些個秦樓楚館,去招惹那些個鶯鶯燕燕,眼也不眨就扯起謊來。
文謹冷哼一聲,道:“我昨天半夜醒來瞧過,床上連鬼影都沒有。”
“哈哈……昨兒中午吃得太多了,有點積食,所以蹲茅房去了。”
“連被子都沒拉。”
“……天氣炎熱,我就沒蓋被子。”
“……”
文謹昨天半夜驚醒,柳焉由和雲少康的房裡都沒有人,心裡懷疑是不是又遇到了強敵二人應付不來,深夜追尋搜尋。抱著此念,他後半夜翻來覆去半夢半醒,一會夢到雲少康站在屍山血海裡,一會夢到雲少康滿身是血奄奄一息……今早一問,這人倒百般搪塞,顛三倒四,文謹隱隱約約也猜出來了他們昨天的去處。
文謹一臉疲倦,也懶得再跟這無賴浪費口水,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雲少康還想再說些什麼表達一下關心,道:“恩公,你……”
“出去。”
雲少康也不生氣也不沮喪,大搖大擺晃到客棧門前。四月的陽光不燥不熱,照在人身上暖暖的。他早就脫了從柳焉由那裡扒來的錦袍,換上了他那身洗得灰不溜秋白不白黃不黃的短打,大大咧咧坐在屋簷下曬太陽。
來往行人如織,有人奇怪的眼光掃過來,這人長得不賴,穿的也不破爛,應該不是討飯的乞丐。可同樣坐在附近曬太陽的乞丐可就不這麼想了,兩個臉上都是黑灰、一身補丁的漢子一人端了個破碗走了過來。
這倆人一高一矮,高的跟竹竿似的,矮的連十二歲小孩子的個頭都不到,氣勢卻都不小。矮個子拿破了個洞的鞋子碰了碰雲少康搭在地上的長腿:“你小子不會是跟我們搶飯碗的吧?要真是,爺爺我可勸你趕緊走,咱兄弟倆可不是吃素的。”
“這兒地都是你的地盤?”雲少康慢條斯理,嘴裡叼根牙籤,抬眼問道。
“那當然,識趣就快給老子挪到別的地方去。”
“前些日子不是還有個老乞丐?”
“咳,你說老譚叔?自打他孫兒被邪派的人給殺了,老頭兒又沒錢醫病,昨箇中午就嚥氣了。”高個子快言快語搶先答道。
雲少康瞪大眼睛:“你說什麼?”他不過是隨口一問,想了解下老伯如今情況。畢竟那日將小乞丐的屍首交給他時,柳焉由還留給了老人家一大筆銀子,好供他治病。
居然昨日,就已、已經死了?
“是啊,昨天晚上裹了個破席子,就草草下葬了。”
“葬在哪?”
“跟他孫兒一樣,扔城北亂葬崗了。”高個子答完,不解道:“你認識老譚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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